褚哲起身,“蘇鈺,你給我讓開。”
秦歧玉不讓,他站立在褚哲與褚時英中間,漿洗至發白的粗布寬袖垂落,正正好好將褚時英藏在了後麵。
褚時英望著粗布上麵的粗糙紋路,眼底水汽彌漫,微微側過了頭,她親生父親啊,隨身攜帶戒尺準備教訓她。
而秦歧玉作為這個屋裡唯一一個外人會維護她。
她輕眨兩下眼睛,恢複清明,剛要說話,身旁祖父開口了。
“褚哲。”
隻是叫了聲名字的全稱,褚哲渾身氣就泄了,所有的憤怒都被憋了回去,“親父,你看時英,說得什麼混賬話。”
褚卜深深得看著他,“褚哲,我還沒死呢。”
褚哲渾身如遭雷劈,“親父!”
他一邊低聲道:“親父怎麼這樣說。”一邊衝門外奴仆揮手。
秦歧玉鬆開手指讓奴仆將戒尺收回,寬袖從褚時英眼前垂落回身側。
褚哲道:“時英與鄭季薑的婚事就此作罷,由你去與鄭王解釋清楚,若他不同意,隻管讓他來尋我。”
“褚哲,”他還欲再說些什麼,最後也隻是歎道,“罷了,回你的鄲陽城去。”
褚哲低頭行禮,褚卜已經決定的事,他不敢辯駁。
褚時英眼看褚哲欲走,起身跟上,同褚卜道:“曾大父,我去送下伯父。”
兩人一前一後往門口走著,小院不大,按理幾步就能走完,褚哲卻停在了原地,褚時英警惕地看著他的背影。
隻聽褚哲道:“你今日,一直喚我什麼?”
褚時英微愣,平靜道:“伯父,時英今日勸誡之言,均發自肺腑,望伯父仔細考慮。”
“伯父,慢走。”
褚哲想要回頭看她一眼的頭又正了回去,終究是沒看她。
她喚他伯父,再也不是親父了。
他徑直出門上了牛車,靜默的在牛車中跪坐。
院門合攏,褚時英便連牛車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秦歧玉站在院門前,輕聲喚道:“伯英?日頭毒辣,不如回屋歇息?”
他小心翼翼怕戳到褚時英不被家人重視的脆弱的心,便見剛剛還仿佛感歎頗多的褚時英,突地伸了個懶腰。
陽光下,她笑問:“蘇鈺,今兒中午我們吃什麼?”
大獲全勝,成功與鄭季薑退婚,當然要吃些好的。
至於褚哲,他已經不是她的父親了,她再也不會將他放在心上而神傷了!
秦歧玉看著她臉上的笑,便也跟著微微彎了彎唇角,“奴燉個白羹湯,再佐以清蒸野雞,炙羔羊。”
“好啊!”褚時英道,“我們今兒在院子裡吃。”
金烏西斜,餘暉撒下,小院案幾三張。
滋啦啦作響的烤肉聲引人期待,夾上一筷子,肉質鮮嫩,飽滿多汁,偶有焦邊處彆有一番風味。
怕多食羊肉上火,秦岐玉約束褚哲最多食三塊,褚時英見狀也不眼饞褚哲,跟著喝起羹來。
白羹湯中大米被燉煮的軟糯,顆顆晶瑩剔透,濃鬱的米香混著荷葉的清香沁人心脾,配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