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時英眼角下壓,屬於丹鳳眼的淩厲顯露了出來,她再一次重申,“麗周,我無法原諒你。”
隻要想到自己嬌寵的妹妹,乾出勾引自己夫君,徹底背叛她的事情,她就無法原諒,是的,她很恨,很怨。
明明是她的妹妹,為什麼要站在外人那一邊。
想要鄭季薑,跟她說啊,她甚至可以把他讓出去,但是褚麗周你不能,也不該,為了個男人,不顧姐妹親情。
這讓她情何以堪。
褚麗周磕磕巴巴道:“可是,阿姐,你不是要與鄭季薑退婚了?親父今日都去宮中尋鄭王了,我以為,你不會在意了,怎麼還因為這點小事,不原諒我了呢。”
褚時英反問:“小事?”
她道:“這不小,至少在我看來不小。”
褚麗周有些迷茫,“阿姐你,難道還喜歡鄭季薑?所以嫉恨我與他同遊,導致你二人退婚了?”
褚時英目光幽幽,當即回了一個,“對!”
對???
褚麗周與秦岐玉誰也沒想到她會這樣說,一個驚愕到下意識攥緊了褚麗周的袖子,一個微微抬頭,仔細觀摩她的神色,又垂眸暗自思考。
“阿姐?”褚麗周忍不住道,“你們已經退婚了啊!”
褚時英伸出手抓住褚麗周光滑的下巴,纖纖手指錮住她,迫使她仰頭看向自己。
她眼底壓抑著聲聲質問,褚麗周到底有沒有心,打小開始,凡是她有的,褚麗周也要有,她什麼時候沒讓過。
這一次,既然褚麗周這麼喜歡鄭季薑,那她就讓她搶。
她說:“退婚而已,又不是不能再選擇回來,反正隻要曾大父在,我不管做多出格的事,鄭王都會同意的。”
她湊近褚麗周,對上她亂顫的眸子,笑道:“所以,麗周,乖乖離他遠點好麼?阿姐啊,喜歡他呢,就等著他違逆鄭王,重新求娶阿姐呢。”
褚麗周不敢置信,小嘴都癟了下來,猛地推開褚時英,不開心的悶聲道:“我要是不同意呢,阿姐不理我了嗎?不原諒我了嗎?”
褚時英不語,褚麗周眼眶中迅速充滿了淚,大聲哼了一下,“阿姐,你討厭!”
她將自己蜷縮成一團,抱著自己的膝蓋,將頭紮了下去,不一會兒就嚶嚶哭了起來,可這次,再也沒有阿姐來哄她了。
她哭得愈發淒慘,小臉通紅,眼裡全是怨毒,喃喃自語,“鄭季薑!鄭季薑!”
終於,有人碰她了,她猛地抬頭,入目的卻是秦岐玉的臉,根本不是她的阿姐。
環顧一圈,小小的車廂內根本沒有褚時英,她急道:“我阿姐呢!嗝!”
秦岐玉沒有掏出手帕為她拭淚,隻是恭敬道:“回英周的話,我們已經抵達鄲陽城,伯英先下了車,特令我在此等候。”
褚麗周推開他,急急跳下牛車,搜尋褚時英的身影。
褚時英就在路邊,正凝神注視著這座飄滿了鐵鏽味,充滿了熱度,狂野又熱烈的城市。
整座鄲陽城宛如一個巨大的冶煉爐,街邊隨處可見打鐵鋪子、賣陶鋪子、賣銅器鋪子。
與鐵相配的,總逃不開酒,是以街邊酒肆也非常多,寫著酒字的旗幟高懸,隨風颯颯作響。
可你若以為到處都可以見到赤膊上身,三兩句便要與人爭吵乾架的男子,那便又錯了。
鄭國冶鐵工藝居四國之首,鑄銅、製陶工藝也分外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