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院子裡奔跑的三三,一頭撞在進院的褚哲身上,捂著腦袋痛呼。
褚時英起身走出,搖搖對著褚哲行了客套地一禮,“伯父怎麼今日有空過來?”
褚哲看了她一眼,臉上不辨喜怒,他拎起自己手裡的東西晃了晃,“近日得了二兩震澤綠茶,特意給親父送來。”
他來了,褚卜的學生們紛紛告退,他在院中看著褚時英道:“時英也一起來同我與親父品嘗吧。”
與上次來相比,褚哲平靜了許多,或者說是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
秦歧玉跪坐在一側,為三人斟茶,在褚時英不經意掃過自己時,故意略帶擔憂的看了她一眼。
褚時英捕捉到他的關心,對他小幅度頷首。
褚哲為何而來,他們心中很是清楚,是為了褚時英開始搶奪褚商權利而來。
那天褚時英將順叔給喚了回來,又用鹿符,趕了眾多掌櫃出褚商,查抄他們家財填補鋪子虧空。
剩下的錢,她也沒私自拿著,都交給了順叔,由順叔做主,收攏人心也好,重新招募人手也罷,給了順叔無限的自由和信賴。
接著這段日子不斷有外地商鋪過來送賬本,就算心裡百般不服,但鹿符威壓下,還是得將賬本乖乖交上來,鄲陽城發生的事情,他們都知曉了,他們可不想被趕出褚商。
結果他們到了一看是順叔在接收賬本,瞬間沒了意見,和順叔又是抱頭痛哭一場。
種種事情,豪直接跟褚哲稟告了,但褚哲要是當即氣衝衝過來質問,無疑落了下乘,所以等到了今日才來,褚哲感歎了一句,“時英長大了。”
褚時英微笑,“伯父謬讚。”
褚哲深深看了她這個,已經開始不服管教的女兒一眼,方才同褚卜道:“親父可知,時英最近都做了什麼?”
不等褚卜回答,他自顧自說了下去,“她都會幫我查賬了,近日不光將鄲陽城的賬都查了,還下令讓外地掌櫃的交賬,做得不錯。”
幫,他,查賬?
褚時英丹鳳眼眯起,眸子變得狹長,便沒有原本的嬌憨之態,像是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果不其然,褚哲接著道:“但她終究年歲尚淺,已有不少掌櫃的向我稟告,說她行事太過激進,日後賬便不需要幫我查了,之前查出的問題,交給我即可。”
兩人對視,褚時英笑了,她像是沒聽出褚哲話裡有話,同秦岐玉道:“去將近段日子查賬查出的問題拿來。”
秦岐玉動作很快,將帛書交給褚時英,褚時英雙手奉上,褚哲麵色好看了些,從她手裡接走。
就聽褚時英道:“我這精力也有限,隻查了近五年的賬,伯父,我們褚商,這幾年,沒賺什麼錢啊。”
褚哲淡淡道:“商之一字,變幻莫測,豈能一直賺錢,何況隻是沒賺大錢。”
“也是,”褚時英笑吟吟說,“伯父畢竟得了曾大父真傳,在法之一道上無人可比,卻不如父親對商理解透徹。”
“時英。”這是褚卜出言警告。
她一個小輩,在嘲笑褚哲沒有褚鮮會管理商隊,而褚哲畢竟是她的親生父親。
褚哲抓著帛書的手指都因用力而發白了,他最討厭有人拿他和褚鮮比較,明明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