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女生被扶到看台第一排椅上坐穩,裁判看了眼她們倆的傷處,忍不住倒吸了口氣,指揮湧上來的學生散開,空出大片的空間,讓醫護人員給傷者處理傷口。
女醫生說:“需要把傷口裡的碎石子挑出來,會很痛,忍忍。”
這一跤摔得不輕,也是真的比任何一次在練功房摔得要慘,觸地的肌膚都磨破了一層皮,血淋淋的傷口裡全是碎石子,觸目驚心。
清理傷口這過程,黎宿疼得直皺眉,感覺大腦已經無法思考了。
鄭輕墨的眼睛都紅了,她比黎宿傷得重,下巴也磕破了,等痛感消緩了點後,她幾乎是咬牙切齒,逐字逐句說道:“我要舉報,有人推了我!”
“你確定?”裁判問。
“百分之百肯定!”
以詹長庭為首的高一部學生會成員,撥開圍觀的人群,來到她們跟前,說:“比賽的視頻已經保存上交到裁判處複查了,會給你們一個交代。”
之後,她們被轉移到醫務院。
世德國際占地麵積很大,光是室外舉辦活動用的大操場就有四個,還沒算上後山開發的林地和馬場。
醫務院在學校的西南角,也就是小學部和高中部中間那個大操場正北向的一幢三層院樓,常春藤攀在紅棕色的牆上,藤盤虯結成片,蔥蘢茂盛的藤葉在秋風中輕輕撥搖。
藍色的床簾將病房分割成兩個地帶,鄭輕墨在靠窗那張病床,帶著‘禮’來看她的人很多,她一個都不想理,都涼著,坐在床邊打電話和父母訴說剛發生的事。
黎宿也被班上熟悉的同學圍著問有沒有事,班導朱智也過來關心了兩句,說要打電話通知她父母,她阻止了:“我已經跟他們說了。”
其實沒有,她撒謊了。
她知道,就算告訴了父母,他們也不會親自過來,隻會找理由和借口讓她理解他們。
“那他們有空過來接你回家嗎,我給你批假。”朱智眼鏡底下那雙黑眸似有著洞察一切的敏銳,“你不止今天看起來有點疲憊,你要好好休息了黎宿,你們現在才高一,還不需要太拚,身體最重要。”
“是啊,黎宿,你的黑眼圈太明顯了,跟個國寶似的。”同學開玩笑地附和。
她的那雙眼睛太漂亮了,乾淨又有靈氣,總能輕而易舉牽動旁人的心神,從而忽略她身上的其他特色。
這兩個月,黎宿一直都在熬夜,狂補以前沒接觸過的科目,確實沒怎麼睡好。
穀枝稍遲些才到醫務院,帶來了一杯緩解疲勞的熱茶:“怎麼摔成這樣了?疼不疼?還能走能跳嗎?”
“沒那麼嚴重,過段時間就好了。”黎宿淺笑著抿了口熱茶。
“傷容易好,但疤痕不會,我記得我哥那有款特彆有效的祛疤膏,到時候讓他帶來學校給你。”
穀枝話音剛落,隔壁忽然響起一聲不顧形象的高分貝尖叫,直刺耳膜:“煩死了!都走!”
然後窗簾被一把扯開,大片光線傾灑過來,穀枝抬手擋了一下,對麵站著的那一團人全被鄭輕墨渾身散發出來的燥和冷驅趕離開了。
最後走的那個男生好像是本班一個出了名的刺頭,眼神犀利如刀,身材頎長,臉上的青紫格外顯眼,滿是不羈的桀驁,運動服也臟得灰蒙蒙的,應該是剛跟人打過架。
他出病房前對鄭輕墨留下了一句:“你好好休息,事兒我幫你解決。”
說完,轉頭,掃過穀枝,跟黎宿對視上,他意思性地點了下頭。
想起了,這男生是陳友正,曾在微信上問過她要鄭輕墨的微信,她沒給,直接忽略了。
病房門‘哢嚓’一聲關上,鄭輕墨煩躁地揮起手機錘床,音量高到能將門口出的嘈亂聲覆蓋:“我周末還有廣告拍攝,到底是那個不長眼的看不慣我,要搞我!”
穀枝坐在黎宿病床邊,木愣愣的視線落在鄭輕墨身上,年級女神?還是女神經?
“……你還好嗎?”
鄭輕墨像一隻被惹怒了的狐狸,火炮口誰都對準,語氣很衝:“你看我這樣像好的樣子嗎,這一跤把我的曝光機會都給摔沒了。”
穀枝不說話了,轉頭看黎宿,黎宿將茶杯放下,情緒靜,話很淡:“不用太糾結意外的發生,那不會是最終的結果。”
“黎宿,你這麼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