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一走,院子就靜了下來。
戚初歆局促的端起茶盞,小抿了一口。而後小心翼翼的擦了擦臉:“易公子這般看我,可是我有何不妥當的。”
易霖克製的收回目光。
他清了清嗓子,沒答反問:“你打算走了?”
“不錯,我到底不好久留。”
戚初歆想了想又道:“阮姐姐說易公子經常出門辦事,興許又能順道,若真是這般,也許又得麻煩易公子了。”
易霖聽的胸口疼。
若先前,不上趕著殷勤給戚初歆找何家人,亦或是睜著眼睛說瞎話,道何向瀾為陰險小人稍稍恐嚇,是不是就沒如今這種破事了?
顧淮之罵他蠢,好似不無道理。
三清真人!!!我悔啊!
易霖笑的牽強:“戚姑娘,我有一件事斟酌了一夜。”
戚初歆困惑。
易霖:“我喚阮妹妹一聲妹妹,這般去算,你也同我親生妹妹沒什麼差彆,即是如此,我自然不願見你跳入火坑。”
他說的很嚴肅,嚴肅到戚初歆心下一咯噔。
戚初歆突然間很是緊張。
火坑,何家是火坑?
可何家上下待她都十分不錯,如何是火坑了?
何向瀾即便有所不足,但比臨安這些紈絝子弟好了不知多少倍。
若是旁人說這話,戚初歆沒準就拉下臉罵他汙蔑而後趕人了,可說著話是無私奉獻的易霖。
戚初歆心下惴惴難安:“易公子何出此言?”
“何家可有不妥的?”
看著戚初歆慌亂的眼神,易霖突然有些騙不出口。他的良心甚至受到了譴責。
可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何向瀾遇上他,那就隻能自認倒黴吧。
他易霖收購店鋪就沒輸過,追起女子即便沒經驗,難道還會輸嗎!
易霖麵帶同情,說的卻不是人話:“怪我,先前隻打聽了何向瀾的能力和人品卻忽略了最重要的一點,好在你和他的事未成定局,來得及更改,如今還能挽回。”
戚初歆呼吸都放淺了。她隻能瞪圓眼眸,聽著易霖繼續道。
易霖壓低嗓音,似難以啟齒:“你可曾聽說,他前頭原先曾有過一門婚約。”
這事,何伯母曾在戚初歆麵前提過,說當時何家家徒四壁,人家不願意將姑娘嫁進來,這門婚事也便不了了之了。
戚初歆鬆了口氣,點頭:“這沒什麼,何公子一心隻讀聖賢書,當時連那女子的麵都不曾見過。”
有過婚約罷了,她還上過花轎當場被退婚呢。何況何向瀾對那姑娘不曾生過留戀。
易霖卻是搖頭:“我想說的不是這件事。”
他隨後整理措辭問道:“當初兩家是退了婚,在外的緣由是何家家底薄,可誠然,真正退婚的原因卻是旁的。”
為了確保話題的信服力,易霖麵不改色繼續謊話連篇。
“何向瀾能中秀才,是何家砸鍋賣鐵供著讀書的,這事是不假,可小小村落裡誰不想做秀才娘子?戚姑娘可曾想過女方為何急匆匆的退婚?若要退婚,怎麼不等著縣試,府試,院試結束,放榜之日在做抉擇?”
聽著他言辭鑿鑿的瞎掰,暗七抓了抓頭發,在外人看不見角度,又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他這是為了栽贓何向瀾,下了好大一步棋。
暗七閒的沒事乾,在溫泉山莊時,也派了人對何家調查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