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姐姐,太傅今兒沒去上朝,可是發生了何事?”
不遠處,說話的女子梳著垂桂髻,一身淡黃色夏衫裝扮,配著綾緞下裙,發件彆著翠綠色的步搖,做天真爛漫之狀。
她身邊立著的女子,腕上掛著紅瑪瑙手鐲,腰間配著碧玉滕花玉佩,梳著垂鬟分肖髻,做珠花以配,耳垂上掛著的紅瑪瑙墜子秤的她愈發動人。
她漫不經心的看向說話之人,紅唇微動,說的話都帶著懶散。
“沒出什麼大事,無非是又被我氣病倒了。”
黃衣女子羨慕的眸光裡閃著幾縷旁人看不清的嫉妒。
也不單單她一人嫉妒,這臨安,有哪幾個姑娘不嫉妒柳念初。
其母雖亡逝,但身份高貴。乃幽州容北候的嫡長女。
柳念初又是柳太傅,柳家老太太的心尖肉,她又繼承了其母的美貌,是臨安出了名的美人。
更有坊間傳聞,若不是靖王府淪落至此,她是能和靖王世子周旭成婚的。
“難不成又有人上門提親,姐姐給拒了?”
柳念初瞥了她一眼。不答反問,語氣好不囂張。
“這算是我柳家的家事了,我同意與你結伴逛布莊,並非是抬舉你。誰讓這臨安同我這般身份尊貴的女子,屈指可數,沒幾個我瞧著順眼。”
黃衣女子麵色一白,適才心底的那份僥幸和洋洋得意在此刻煙消雲散。
“柳姐姐......”
柳念初:“你太吵了。”
吵得她連看布的心思都沒了。
昨兒柳府的確出了事。
繼母祝淑的親侄子入府小住,祝家小子同那愚蠢的祝淑是一個德行,在花園裡念著那些酸詞兒,試圖對她一番糾纏。
可笑,她柳念初是瞎了才能看得上他?
柳太傅豈能不氣?
向來迂腐守禮之人也不知哪兒來的掃帚,追的那人滿院的趕。
如今,祝淑還在祠堂裡跪著,那人被柳太傅毆打一頓,早就扔出府去。
但,不論如何,這都是柳家的醜聞。
柳念初怎會和旁人談及?
她冷著一張臉,往外走去。身後伺候的丫鬟連忙追上去。
途徑一處時,柳念初耳尖,聽到莊子裡的婆子壓低嗓音說的一句話。
——這料子穿著不止舒適,夫君也跟著喜歡,女子嫁了人啊,在房中一事上萬不能掃興。
柳念初停下步子,隨即看了過去。
“我來一匹。”
努力向阮蓁推銷的婆子:???
她很快笑開:“誒呦,姑娘如此花容月貌,這布料極襯姑娘,極襯姑娘。”
柳念初聽著舒心。
“那就來兩匹罷。”
周旭。
她心裡默念這個名字,低頭去摸腰間的那抹小巧的碧玉滕花玉佩。
你杳無音訊多年,若再不回來,我便真的得堅持不下了。
她心情一再複雜,抬眸間瞥見阮蓁水盈盈的眸子。
眼前的女子無疑是美的。
濯如春月柳,灩如水芙蓉。
可那一雙眸子,仿若似曾相識。
記憶中好似有個同她一般大的女孩睜著水盈盈的眸子,扒著她的袖子:“阿初,你答應給我的棗泥糕呢?”
是誰呢,記不清了,不過的確有這麼個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