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他是識的小郡主的。
他的嘴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今天,他一直在崩潰的邊緣之間徘徊,甚至多次很不得一刀了結徽帝,為靖王報仇,可徽帝邊上有禦林軍跟隨,他沒勝算。
沒有靖王,哪兒有如今的他?
可詠太醫從未想過,他能再見小郡主。
而見小郡主的代價,好似是慕家一輩子的痛。
他想要跪倒地上謝恩,可好像卻連跪的資格都沒有。
慕寒生手裡死死的捏著一張信紙,看著慕又徳的眼神仿若在看一個仇人:“副將傳信來了,沒找到皎皎。”
慕又徳聽此,卻是慶幸的大鬆一口氣:“想來左四帶著皎皎走了,事發突然,天寒地凍,他要照顧皎皎,也不好傳消息過來。”
慕寒生如暴怒的獅子,他死死的咬著唇,直接咬出血來。
“可他找到了左四的屍體。”
慕又徳一滯。瞬間沒了血色。
“也找到了皎皎所待位置留下的一灘血跡。”
“父親用大義二字捆綁了我,而你我聯手害死了皎皎,都是凶手。”
他才十一歲,本該走街串巷的年紀,憑什麼就要擔負所謂的大任。
而嬌嬌才六歲,她做錯了什麼,要被兄長和父親這般算計?
她那麼怕冷,卻將唯一一件鬥篷送出去。
卻不知送出去的,是她的一切。
她那麼懂事,說讓她彆走動,她定然不會隨意走的。
那一灘血是誰的?
她又那麼膽小,說話都是輕聲輕氣的,想必當時很怕吧。可她沒說任性的說,兄長我怕,你彆走,成不成?
因為,她和所謂的兄長父親不熟!
她不敢!她不敢如在祖母麵前那般,撒嬌和任性妄為!
她隻是信任的朝他揮了揮手,而後抱著快要發涼的暖爐蹲在地上,哈著氣。
她有沒有哭啊
任婆子說皎皎最怕黑了。
左四死了,死在了探路的途中。
他身手是沒的說的,卻死的蹊蹺。
而皎皎也跟著消失在了那個晚上。
後來啊,世人相傳,慕家小公子荒唐,不受家訓。
在陪同聖駕時,因為一件芝麻小事還同其父大吵一架鬨起世家公子的脾氣,連夜駕著一匹馬,以示其憤怒和不受管教。
誰也攔不住。
雪天路滑,到底年少不知所謂,從馬背上摔了下來,險些斷了一條腿。
好歹算他命大。
這山林能有什麼祥瑞?徽帝本就是迷信之人,殺了這麼多的人,也不再狩獵了,當下啟程回了臨安。
而慕又徳卻有了理由,帶著“一雙兒女”向其請辭,回了鄔南老宅修養。
同年三月。
慕家老太太病逝。
下葬時,她懷裡還抱著一張嬌憨的女童畫像。
女童笑容燦爛,稚氣未褪。
將軍府的秘密,也隨著老太太下了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