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害怕失去,卻永遠也不會知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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菡萏院
戚初歆裁剪好自身尺寸的嫁衣後,便開始繡花。
阮蓁托著下顎,很顯然上回得到的那一匹布,被她壓入箱底,阮蓁也不打算做小衣。
女子眼眸一轉,顧盼生輝。
戚初歆:“阮姐姐,不若你同我說說成親那日,有什麼注意的,我事先也有個底。”
阮蓁好笑:“你這還早著呢。易霖都沒你急。”
戚初歆放下手裡的活,小步靠近,壓低嗓音問:“那洞房到底該如何?我實在沒有經驗。”
先前在何家,何伯母也不曾說過這些,但她在戚家時,曾不經意間聽到下人汙穢的一段對話。
——老爺又納了姨娘,夫人雖黑著臉,但也讓其入了門。我遠遠的見了,那姨娘搔首弄姿的,走路一扭一扭的,我看一眼都心癢,想上前摸一把。
——誰說不是呢,老爺昨兒在她那裡待了一宿,今兒出門腿都是軟的,想來床上功夫厲害的緊。
床上功夫?戚初歆並不懂,也不曾學過,更無人教過。
阮蓁:???
她一下子沒了困意。
阮蓁又是好氣又是好笑,用細白的指尖點了點戚初歆的額,語氣輕軟,嗔道:“你膽子也實在是大,這種事也好意思打聽?”
戚初歆何嘗不是紅著臉,老實,卻也帶了一份難掩的自卑道:“易公子這般好,我怕他對我不滿意。”
阮蓁笑意一頓。
很顯然,戚初歆眼下的這份自卑,她也曾有過。
“你若不夠好,他哪會如此費儘心思接你回來?”
她笑,嗓音雖輕,卻一個字一個字鑽入戚初歆耳底:“你得記住,他想娶你,並非你的家世,也並非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沒人逼他,他想要的隻是你,你更無須妄自菲薄。”
戚初歆一愣。
阮蓁抿了抿唇,抬眸去見不遠處無趣到蹲在地上數螞蟻的暗七。
而後,嗓音壓到最低,在戚初歆耳旁含糊道:“至於洞房......洞房也是他該擔心的。”
易霖若不行,才改擔心不能讓戚初歆滿意。
阮蓁說完這種話,當下不自然的輕咳幾聲。
她突然後悔將顧淮之的那些書都給燒了。
留著成親之日送給戚初歆多好。
或者,下回在見慕玖時,從她那裡再要一本?
阮蓁正想著,就見暗七突然起身,朝院外走去。
很快,便有府內小廝領著貴客前來。暗七看清來人後,放鬆警惕,繼續去數螞蟻。
小廝苦著張臉上前請安:“求世子妃恕罪,實在柳姑娘說同世子妃是相識,小的攔也攔不住,隻能大著膽子帶路了。”
柳念初上下打量著阮蓁,而後唇瓣一扯:“不請自來,世子妃不若請我喝杯茶權當抵了上回的布匹錢?”
阮蓁站起身子讓小廝退下,而後視線落在柳念初身上。
她想了想,而後沒忍住開口:“上回的布料,是姑娘送的,哪兒又有如今這以茶抵銀子的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