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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淮之回了書房便褪下褶皺的外袍。將虎符扔到在書房內等候多時的盛祁南手上:“送去將軍府。”
話畢,他在案桌前坐下。
盛祁南視線落過去,頓住:“你偷的?”
顧淮之沒理他。
盛祁南見他神色淡淡,不可置信的再問:“彆是那老東西親手教給兄長的吧?”
說完這句話,他一怔。
也是,徽帝如今前後受敵,被顛覆江山也是早晚的事,他這龍袍穿不了多久,也隻能選擇狗急跳牆。偏最信任的前刑部尚書已成枯骨,可顯然,他如今千挑萬選交付錯了人。
顧淮之:“蠢的實在了不得。”
盛祁南不免立了個拇指:“有意思。”
顧淮之瞥他一眼,淡淡道:“過些日子池皇後生辰,必然宴請朝臣家眷。禮部那邊準備大辦。”
盛祁南一頓,恍然大悟:“所以兄長是故意的,讓雲思勉受傷一事傳遍臨安出氣是真,讓他臥病在榻,無法入宮壞事也是真。”
顧淮之蹙眉,當即冷笑:“他自己摔的,與我何乾?”
盛祁南:就算他沒閃了腰,你也能想辦法讓他倒下。你當我不知道你的死德性?
可這種話他是萬萬不敢說的。
顧淮之眯了眯眼:“拜了堂果然會維護人,怎麼,心疼了?”
他嗤笑一聲難得善心大發,還不忘問一句:“你要陪他一起麼?”
盛祁南瑟瑟發抖。他相信,隻要他敢點頭,顧淮之就敢讓他長肅長風下一個抬他。
可惱的是,全家人不會心疼他,隻會在他麵前來一句:活該。
可盛祁南也清楚,池皇後生辰過後,一方勢力會為此大洗牌。真正的硬仗就要來了。
念及此,他又不免驚愕:“這麼快?”
男人這才抬眸,施舍般的給了他一個眼神。“我同周旭都覺著沒必要等了,如今時機正好。”
正說著,他低低一笑,眼底的感情一寸寸消失殆儘。黑眸沉沉,裹著寒霜。
十一年了,他還嫌太慢。
那些混著人命血淚的痛,是時候一點一點從周懿身上討回來了。
盛祁南見此,也沒再問什麼,他拿起虎符收入袖中,緩步退了出去。
眉心攏緊,以往不覺得如何,可自從為顧淮之辦事後,他才知道頂著的壓力有多大。
這事,若成了才好,若不成,他們都將被血洗在臨安城。成王敗寇,莫過於此。可不知為何,盛祁南未覺懼怕。
顧淮之,周旭都是長命的麵相。
正想著,他正準備出墨院,經過八角涼亭時,瞧見端坐石凳上,嫻靜繡著花的阮蓁。
盛祁南腳步一改,走上前:“嫂嫂。”
阮蓁抬眸,嘴角綻開笑意:“談好了嗎?”
盛祁南毫無拘謹在她麵前坐下:“事是談好了,隻是”
說著,他伸出食指和大指和大拇指,搓了搓,做了個要錢的姿勢:“聽說嫂嫂如今手上掌管著兄長的私庫,實不相瞞,弟弟我近些日子,實在窮的厲害。”
阮蓁笑意淡了。
“你缺銀子?”
“缺啊!月底了,愈發的窮了。我爹娘,兄長,姑母都不接濟我。慘的很。”
“不多,嫂嫂給我一百兩就好了。”
阮蓁:
她認真的看著盛祁南,嗓音輕軟:“你當我是冤大頭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