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池夫人剛下葬,宮中傳出來的消息也徹底震驚朝野。
徽帝這些日子,身子愈發的差,他再也等不住了,因此在朝中提出了藥引一事。
一百名孩童的心臟,多麼荒唐!
那道士隨口一言,就要讓這麼多幼童喪命?
徽帝雖是帝王,可這些年鬨的天朝水深火熱,死不足惜!他竟然也有臉提這事?
這是瘋了吧,所有人麵色古怪詭異,心裡冒出這麼一句話,可偏偏無人敢出聲駁回。
徽帝話音剛落,滿室寂然。
柳太傅震怒,他捏緊芴板,就要上前,卻被一旁的鎮國公給拉了回來。
鎮國公沉默的朝他搖了搖頭。
柳太傅腦中閃過柳念初的臉,他微微一頓,痛苦掙紮的閉了閉眼,背脊跟著彎曲。
他輔佐三代帝王,卻不想如今為了護住柳家......
徽帝見無人勸阻,麵上有了笑意:“既如此,這事朕就交給......”
他環視一周,所有人的汗毛都立了起來。
他們手裡的人命不在少數,可傷及稚童,於天朝人而言,最是遭天譴。
這種喪天害理的事,誰也不想出麵。
好在,徽帝也不曾點他們的名。
他靠在龍椅上,詭異的笑了笑:“就交給淮之吧。”
“趙公公。”
“奴才在。”
“去國公府宣聖旨。務必讓他一個月內,將朕要的送入皇宮。”
“嗻。”
說完這句話,他打了個哈氣,已然困得不行。
“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眼看著徽帝離開,周楠總算難耐不住開始作妖,他擋住了池彰的路。
“令夫人亡故,池大人可得節哀。”
池彰麵無表情。
周楠笑眯眯:“你我都是臣子,自然該為皇上分憂,這顧淮之最是不講情麵,你說他若盯上了池家,這可如何是好?”
池彰冷冷道:“這就不勞王爺費心了!”
“我若是你啊,為了效忠陛下,子嗣算什麼。無須顧淮之登門,就該將人送去國公府了。池大人,你說是也不是?”
池彰的臉越來越黑,他狠狠一甩袖子,大步離開。
這邊,官道上,鎮國公同柳太傅一路都在沉默。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太傅笑的麵色蒼白:“你說這事如何是好?”
鎮國公掩下情緒:“左右得罪人的是顧淮之,你我都老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
“你我就算阻攔,也絲毫沒有用,反倒成了宮裡這位的肉中刺眼中釘,何必呢。”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
鎮國公:“顧淮他有做過一件傷天害理的事嗎?這些年他做的哪一件事,你我嘴裡不說,但心底很不得拍案叫絕?”
他伸手拍了拍柳太傅的肩,歎了口氣:“那小子本事大著呢,且看他如何折騰。”
柳太傅一言不發回了府,撞上了剛回府的趙宸。
趙宸溫和的笑了笑:“嶽父。”
柳太傅提不起精神,一步深一步淺的往裡走。
他啊,為了苟且,枉讀聖賢書。
趙宸指尖微動,他對著柳太傅蹣跚的背影,忽而出聲:“山到車前必有路,您過於杞人憂天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