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顧淮之的速度是快的。
不過,他卻不忘督促:“不可懈怠,太真那邊早已準備妥當,就等你了。”
顧淮之斂眉,淡淡道:“臣領命。”
徽帝說了幾句話,忍住困倦,卻不忘擰著眉道:“你將池家之子也抱了過來?”
他問話時,卻是帶著不讚同的意味。
這幾日,池彰入宮,對著他都沒了以往的恭敬,準確來說,是池彰懶得再裝恭敬,
徽帝如何不懼?
他甚至埋怨顧淮之自作主張!
畢竟,他擔心藥方未果,就逼得池彰提前有了心思。
徽帝沉吟片刻,說著最是違心的言辭:“朕知道,這些日子辛苦了你,可再如何,池家輔佐朕這些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依朕之見,不若將那孩子送回去?”
顧淮之倦懶的抬眸,他神色不改,下意識就要去轉指尖的扳指,卻摸了個空,他麵色稍稍一滯,卻很快恢複如初。
“幼童一事,乃順應天意。然,忤逆者,瞞報者,僥幸者,不從者數不勝數,短短數日,臨安城內罵聲一片,更遑論臨安城外遠離天子腳下的。”
徽帝聽到這話,當下動怒:“一群刁民!”
顧淮之沒有接他的話,隻是繼續道:“臣也不欲動池家,然,天下這麼多雙眼睛盯著,若是皇後娘家池家從名單裡頭剔除,隻怕惹來民冤。”
民冤?徽帝還怕這些?
他自登基後,這股冤就一直殘存著。
不過,他渾濁的眸子一定。
等等,名單?
那些名單都是根據百姓自發舉報才有的,實在是初生兒大多都不曾來的急去衙門上戶籍。
可誰家生了孩子,周邊的人卻是一清二楚。
也因此朝廷放出消息,但凡告知者,一個名額便得十兩,泯滅人心的大有人在,也因此,名單的數量很快一個又一個的冒了出來。
通過大理寺一再核實,才交到顧淮之手上。
而池家誰告知的?就算百姓敢這般行事,大理寺也得忌憚一二。不會記上。
放觀朝野,也隻有秦王府了。
徽帝不說話了。
良久,他這才道:“是朕欠考慮了。你且退下吧。”
顧淮之拱了拱手,這才往外走。
他很快出了皇宮,上了馬車後,就嫌棄的用帕子擦了擦手。
他回了國公府,正要去書房,卻是腳步一轉,去了裡屋內室。繞過屏風,朝八寶櫃而去。
精致琉璃瓶將那一欄櫃子堆得滿滿當當。
他視線一凝,卻是落在琉璃瓶下隔著的那道平安符上。
他指尖一頓,很快取了出來,一同取出來的包括在平安符下壓著的一封帶著‘夫君親啟’四字的信。
平安符出自誰之手,不言而喻。他不曾多想,隻是打開信封,抽出信紙。
小娘子寫的一手好字。顧淮之仿若能想象她全神貫注動筆的神情。
——曾有人同我說他慣來不信這些,可因我也不得不信了,夫君雖不說,我也知其中凶險……”
後麵還有很多話,可顧淮之卻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他死死的盯著一處。
耳側仿若想起第二世他說的那話。
——我慣來不信這些,然有人信誓旦旦說你戴了自會無災無難。”
——即是如此,我便隻能信了。
男人臉色大變,捏著信紙的力道卻是收緊再收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