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內,新上任的大理寺少卿坐立難安。
他剛上任,就從吳煦辰嘴裡得知此案,如今臨安鬨的沸沸揚揚,宮裡那位也有所耳聞,本就體恤民情,特地下令,讓大理寺刑部一同斷案。
可,人已死。
死的又是這般蹊蹺。
甚至,什麼都沒留下,以至於仵作都無法斷定這是自殺還是他殺。
你說鬨不鬨心!
“那說書人姓李名荃,臨安本地人氏,在茶樓說書已有十餘年,無妻無子,爹娘也沒了,算是孑然一身,鄰坊,包括茶樓的人,都說他是個溫和性子,從不曾與誰有過口舌之分。”
“平素得來的賞錢,除去日常嚼用,全部接濟街邊小乞。倒是個善人。”
他越說臉色越凝重,第一次辦案,誰不想辦的漂亮,以免日後落他人口舌,詬病,在周旭麵前也算是長了臉,可如今......
他唉聲歎氣,左右走動,晃得盛祁南頭疼。
他轉頭看向沉著臉深思不語的吳煦辰:“瞧你這臉色,並不大好。”
吳煦辰揉了揉眉骨,頭疼的厲害:“忙碌了些。”
“哪裡隻是忙碌,你再這般下去,我看是得升天了。”
吳煦辰:......
“我從不打誑語,可不是咒你。”
他好整以暇的上下掃視一身官服的吳煦辰一眼:“要我幫你算一卦嗎?算一算我們尚書大人是不是英年早逝的命。”
吳煦辰懶得理他。
大理寺少卿聞言,沒忍住笑了:“盛公子是個風趣之人。”
他的口氣裡,盛祁南能聽出,對方的不相信。
盛祁南被激了!
這是他的底線。
他斜睨過去,大拇指撥動著佛珠,啪嗒啪嗒好聽又有節奏:“麵帶桃花,你這是好事將近了。”
大理寺少卿:???
至今不曾娶妻的他,沒忍住上前一步:“真的假的?”
“你信嗎?”
想娶妻生子的大理寺少卿:“信信信。”
盛祁南很給麵子的掐指一算:“那姑娘賢惠的很。”
大理寺少卿笑。
“飽肚詩書,可見日後能紅袖添香。”
大理寺少卿繼續笑。
“伉儷情深,如膠似漆。”
大理寺少卿開始期待了!
“呦,兒女雙全,子嗣延綿呐!”
大理寺少卿:!!!
盛祁南指尖一頓,忽而收了手,神色化為憐憫。一連歎了好幾口氣。
他這般換來對方一個咯噔,來不及追問,就見盛祁南斜昵著他。
“逗你玩呢。”
想什麼呢!就你這長相,娘子有這麼好娶?
大理寺少卿憋著一口氣:要不是顧忌你是首輔大人的表弟,拳頭早就砸就過來了。
他正要罵人,就聽屋外沉穩的腳步,連忙一改氣急敗壞。
隻見男子狹眸瀲灩,身姿頎長。一身繡著精致暗紋的白袍,襯得其麵貌愈發出眾。
鼻峰挺直,清胄貴氣。
“大人!”他恭敬的拱了拱手。
坐著的吳煦辰跟著站起來行禮。
唯有盛祁南癱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顧淮之稍稍頷首,以作回應。而後去案桌那邊坐下,一手搭在椅子的把手處,一手摩挲著茶盞。
茶香嫋嫋,顯然是剛沏的。
“說吧。”
吳煦辰看大理寺少卿一眼,上前一步,語氣低沉:“茶樓一事,同滿春院有乾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