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天際泛起魚肚白,顧淮之睜眼。他側頭看向阮蓁,許是剛醒,眉眼是難得的柔和。
修長的指尖理了理那張芙蓉麵上蓋著的碎發,而後往下滑,落在那嫣紅的唇瓣上,他漫不經心的摩挲一二。
見阮蓁睡的安穩,他的動作很輕。換官服,一番洗漱後,出了房門。
進宮。
早朝期間,整傷朝儀,文武百官不得懈馳。以議實時,然後奏聞。
最後在海禁一事上又各分兩派。吵得麵紅耳赤。
劉善上前一步,恭敬的拱了拱手:“海禁解除,倭寇四起,實在為患,因此,先祖皇特地頒布了禁海令,我朝政局未穩,臣認為,禁海令不能廢除!恐損國根。”
很快得到人反駁。
“劉大人所言,恕下官無法苟同,有破才有立,先祖皇下禁海令,也是不得已才為之,他老人家又何嘗不知其中弊端?
“皇上繼位,功績件件,臨安城內繁華,可我朝也有吃不上飯的百姓。境內外交界處,臨海的經濟最是衰敗。可這本不該如此!”
“既擔憂倭寇滋事,你我為官,自該去想如何防範抑製,而不是廢了百姓的經濟的生計。”
劉善冷冷看過去:“你說的倒是輕巧?防範?你也知那裡遠離臨安城,天高水遠,如何防?一旦危極,又該如何?”
平素尊貴的那些大人,在此刻吵的不休。
周旭一身龍袍,無儘威嚴,嘴角噙著笑,溫和之餘,也足夠讓人敬畏。
他細細的聽罷。而後道。
“愛卿們所言,朕已知曉,這幾日朕也同子淵為此事,傷破了頭腦,好在有了初步的方案,即是如此若解決了隱患,可還有人有疑慮?”
所有人靜了下來,不在多言。
周旭這才看向一直未發言論的顧淮之。
“子淵,你來說。”
顧淮之環視一周,漫不經心道:“以官製商,以商製夷。”
朝中再無反對之聲。
不過,又有了彆的聲音。
有人恭敬的拱了拱手:“皇上,臣還有事要稟。”
“奏。”
“皇上貴為天子,卻至今不曾充盈後宮,臣認為,朝中大事要緊,皇家子嗣血脈更不容忽視,您該選秀了。”
一人提出,家中有適齡女兒的官員心思蠢蠢欲動。
“臣附議。”
“臣也附議。”
周旭的笑意一頓。
周旭:“此事再議,退朝。”
“皇上!”
周旭直接走人。
這些人見周旭離開,便開始勸柳太傅。
“太傅,曆代的皇上哪位不是後宮佳麗三千,您覺得呢。”
總不能獨寵你女兒吧!
平素最注重繁文縟節的柳太傅,他為了柳念初開始四兩撥千斤道:“皇上自有考量,他可不是先帝,能任人擺布。他和皇後娘娘前些日子聚少離多,但子嗣也是遲早的事,你我何至於倘這趟渾水?”
於是,那些人又尋到了顧淮之。
“大人,您也該幫著勸上一勸。”
顧淮之眯了眯眼,像是聽到了有趣的事。
“我勸?”
他嗤笑一聲:“又不是我的子嗣”
眾大臣:???
顧淮之忽而又扯了扯唇瓣,視線在提出充盈後宮的大臣身上一停頓。
那位大臣會看眼色,更知曉顧淮之秉性,當下一個激靈:“下官長相雖欠缺,府上女兒的樣貌卻挑不出錯來的。若能伺候皇上,是她的福氣。”
他說話時,嘴角均勻的兩撇胡子跟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