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濃稠,國公府卻是處處燈火通明,總算聽到了一聲虛弱的嬰啼。
“生了,生了,是位千金。”
外頭的人皆是一怔。
很快,有嬤嬤走出來,周身寫著疲憊和放鬆,她向柳念初福了福身子:“娘娘,母女均安。”
盛夫人雙手合十:“祖宗保佑。”
戚初歆終於哭出了聲。易霖連忙把人攬在懷裡:“好了,這不是沒事嗎,我就說阮妹妹福大命大,不會出事。”
所有人都鬆了口氣,然後,卻又陷入死寂。
柳念初艱難道:“六個時辰前,本宮好似瞧見了熟悉的人闖入產房。也不知是不是眼瞎了。”
嬤嬤聽到這話,沒忍住擦了擦汗。適才本來就緊張,偏那煞神直勾勾的盯著,世子妃啜泣一聲,那煞神仿若就要上前扭斷她們的脖子。嚇得她們連氣都不敢喘。
盛挽看向顧赫:“你可瞧見?”
顧赫恍惚:“瞧見了。”
“那人披頭散發,很是邋遢,像極了難民,但模樣甚是熟悉。你兒子詐屍了?”
顧赫:......他也想知道,這到底是這麼一回事。如果不是看了那張臉,他還以為進賊了呢!
回來時,沒和任何一個人打招呼,腳步淩亂上前一腳就踹開了產房的門。
他的兒子,也有這般失態的模樣!
盛挽笑眯眯的就要進去瞧瞧。就見嬤嬤和醫女紛紛走了出來。一臉為難的擋住了她的路。
“怎麼?”
這群人愣是沒膽說。
而一直在院外耳裡過人,不怕死的暗七走上前:“主子言,世子妃須休息,任何人不得探望。”
盛挽想到前麵的凶險,眼底隻有心疼。隻能望門止渴:“行。”
得到了好消息,薑怡提著的心總算是鬆了下去,她臉上帶著釋然的笑意,在一片喜悅中,悄無聲息的離開院子,回了薑府後,兄長在府外翹首以盼。
“她沒事。”
“這就好,這就好。你嫂嫂一日就在祠堂裡祈福,可見那孩子是得先輩庇護的。”
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傳到了在書房坐立難安的慕又德耳裡,聽了下屬所言,他繃著的嚴峻麵龐總算有了些許笑意。
“主子,您若實在憂心,不如親自去瞧瞧。這國公府總不能將您趕出來。”
慕又德起身,去窗外負手而立,他抬眸看上天上掛著的皎月。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
“不了。”
“關心她的人很多,實在不差我這一個,這大喜事,我何必去添堵。”
說到這裡,他又擰了擰眉:“顧淮之若沒死,怎會有人八百裡加急送死訊?他是最沉穩不過的,總不能特地一遭故意嚇他妻女?”
國公府一改先前的死氣沉沉。
所有人忙上忙下。全都緊著墨院。
柳念初有孕,也是累極了,一日的精神繃著,如今鬆懈下來,就被顧赫請著去上好的廂房歇息。她笑著推辭,顧赫隻好親自送她出了府。
易霖帶戚初歆離開。
雲思勉有些彆扭的看向劉蔚然:“走不走?”
劉蔚然有氣無力的看了他一眼:“我想留著用頓飯。”
她餓死了!
偏偏,適才顧著擔心沒胃口。
“得了,我帶你出去吃。最近酒樓出了道新品,味道很是不錯。”
“那我還是回府。”劉蔚然很謹慎。
“我爹讓我彆同你走得太近。”
這是什麼話?
你彆忘了,過些日子,你就被抬進鎮國公府的大門了!
雲思勉一甩袖子:“愛去不去!”
見他放下這句話,就要離開,劉蔚然想也沒想就跟了上去:“喂,你就不能買好了送到我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