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蔚然是晌午左右出的門,馬車一路暢通的趕往郊外,城門處順利通行。
顧念劉善忙,劉蔚然早早就將迎接的活給攬了下來。
到了郊外的那處涼亭,劉蔚然卻左等右等的不見人,愣是等了一個時辰。
天色莫測,好好的豔陽天轉即變得陰沉沉的。
烏雲成團遮住了天日,仿若一抬頭,就能觸上。黑壓壓的有些駭人,好似隨時崩塌。
“這天倒是說變就變,比我那婆娘還喜怒無常。”周邊的涼茶鋪傳來說話聲。
“店家,你怎就收攤了?”
“看架勢,許是要下暴雨了,左右掙不得幾個錢,再留著,我這小攤子可不得遭殃。”
劉蔚然蹙眉,暗覺不對。
她眺望那條寬敞的官道,卻不見有馬車駛來的影子。
算著時辰,祖母早該到了。
那邊的說話聲還未停:“是了,早早歸家的好,我剛從褚縣過來,那邊昨兒就下雨了,至今未停,山體滑坡,山路塌方。壓死了不少人。”
話音剛落,隻聽天際傳來轟隆一聲巨響,震耳欲聾。
豆大的雨珠似不要命的直往下墜,裹著涼風,砸的劉蔚然一個激靈。
雨幕襲來。周遭的空氣都變得格外輕薄。
那一句話卻在耳邊一遍又一遍的回放。
心臟驟然一停。
老太太雖嚴苛,但卻將全部心血傾注在她身上。
她死死盯著遠處,心生不安,若她沒記錯,老太太途徑之地便有褚縣。
劉蔚然心神不寧,再也顧及不了旁的。她沉聲吩咐。
“取下車轅。”
眼看著車廂和馬分開,劉蔚然翻身上馬。
“姑娘,老太太吉人天相,自有神明庇佑,這雨實在太大,您還是莫去的好。”
一同跟來自小服侍她的丫鬟出聲。
車夫也在一旁恭敬道:“少夫人,奴才去,你身子嬌貴……”
劉蔚然卻不願再廢話,她拉緊韁繩:“駕。”
連人帶馬衝入了雨幕。
雨絲毫不見停歇,下的實在是大,以至於她睜眼都困難。
片刻功夫,羅裙濕的能擰出水來,那幾縷墨發粘在麵容上,勾顯狼狽。
馬路也不知在何時,變得愈發的泥濘,馬蹄打滑間,劉蔚然整個人都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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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路有驚無險好在隊伍無人傷亡,褚縣路不通,便擇遠道而行。但老太太見了血,到底還是受了驚嚇,速度也慢了下來。”
“如今又恰逢暴雨,隊伍也不好繼續,如何也要等雨停了,才好再趕。”
“老太太特地讓奴才過來同少夫人說一聲,無需掛憂。”
涼亭內,說話之人,身披蓑衣。雨水彙成水流往下淌。那是老太太身邊伺候的福伯。
他說完這句話,笑嗬嗬的環視一周:“對了,如何不見姑娘?”
丫鬟麵色一白,暗叫不好,她語氣急促:“福伯路上沒碰見?姑娘去尋老太太了。”
福伯嘴裡的笑意倏然消散。
而這邊,等著劉蔚然被罵的雲思勉姍姍來遲。他撐著傘,在雨幕裡也腳步帶風。
聽到這番對話,心下一咯噔。
尋找劉蔚然的人馬很快出發。
找到的隻是那一匹倒在地上,苟延殘喘受了傷的馬。
還有早已被雨水打濕,在此刻失了光澤的那根再熟悉不過的步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