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依稀可聽見外頭梆梆的打更聲。
顧淮之壓下心底那淡淡的嘲諷。而後緩緩抬頭,對上慕寒生。
“我若沒記錯,你年長我三月有餘。”
好端端的談起這個,慕寒生心生警惕。
“怎麼,難不成你還要喚我一聲哥哥?”
顧淮之仿若未聞,眸色幽深,神情寡淡,在柔和的燈光下,渾身都氣息都變得異常平和。
“你這趟回來倒也挺不錯。”
“什麼意思?”
顧淮之笑了笑。
“往常我娘總拿易霖有未婚妻的事來訓斥我。”
這的確是盛挽的作風。
顧淮之這人脾氣是差了些,可在盛挽麵前足夠收斂,慕寒生想到顧淮之被訓的場麵,不由染上幾分幸災樂禍。
“誰讓你不成家。”
顧淮之指尖摩挲著扳指,原先他正愁這事,慕寒生一回來倒解了他的燃眉之急。
“臨安年紀相仿的公子哥,原先隻餘我沒有婚訊,如今多了更為年長又破了相的你,相對比之下,我娘倒可以放心了。”
慕寒生:你埋汰誰呢!
變著相罵他又老又醜???
慕寒生氣笑了。
果然,顧淮之要麼不說話,要麼就能氣死人!
“這次花朝節,我就相看好姑娘,氣死你。”
顧淮之聽到這句話,眼皮都沒帶抬上一抬。
“你確定花朝節就能定下婚事?”
慕寒生一哽。
顧淮之扯了扯嘴角,幾年不見,慕寒生脾氣沒見長,自信卻委實飆升。
“為了氣我才找的姑娘?”
他打了個哈氣,困倦道:“你大可不必如此。”
誰說是為了你才成親?
哪兒來的臉!
慕寒生緊了緊拳頭。
“你就不怕我沒控製好自己,一拳揍過來,新傷加舊傷,你又得在床上躺個好幾日。”
顧淮之淡漠:“你不敢。”
“有何不敢,反正死不了!”
屆時,國公府世子爺傷勢未愈,卻越發嚴重,想來百姓嘴裡一傳,徽帝再次心煩意亂,宮裡那太子爺又得戰戰兢兢。
如此也不錯!
再者,近些日子徽帝想讓將軍府的人徹底留在臨安。他們靖王黨不敢有彆的動作。
也無需有顧淮之出麵料理的大事。
“你傷的越重,宮裡那位對周煥的意見越深,左右這幾日閒著,你權當委屈一二。”
說著,他掄起拳頭。
顧淮之靜默。
倒是很大方。
“來吧。”
慕寒生一頓。
“如此好說話?你彆是有詐吧。”
顧淮之能有什麼壞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