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這是中郎將府上的二夫人。”她身邊伺候的侍女輕聲道。
周媛冷笑:“中郎將?一個區區四品官員的女眷,輪得到你摻和本公主的事?”
那人一聽,當下一咯噔。
訕訕不敢再說話了。
阮蓁看了一櫃子的首飾,總覺得還是那根簪子最稱眼。她抿了抿,打算去邊上看看耳墜。
周媛卻沒放過她。她挑剔的看了眼阮蓁。攔住她的路。
“瞧你這狐媚模樣的模樣,我可不是男人,才不吃你這一套。”
阮蓁無奈的看著她。
周媛:“你父母早亡,唯一的姑母也去了,我瞧著不是你可憐,而是命硬,醒來都是被你克死的。”
話音剛落,就見足有她臉還大的花瓶氣勢逼人,隻往周媛砸去。
“哐”的一聲。
阮蓁看著都覺得疼。
花瓶重重砸到周媛頭上,而後掉到地上,碎落一地。
周媛翻起白眼。徹底暈了過去。
阮蓁被嚇到了。
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是一陣驚呼。
“公主!”身後那十幾名侍女一個個嚇得麵色蒼白,連忙把人扶住。
然,紅色的血,卻是一滴一滴,沿著頭部往下流。
“快!叫太醫!”
阮蓁正盯著地上的血,小腿發顫。
紅色的,刺眼的,讓她陷入痛苦回憶的死循環……
二樓欄杆處的始作俑者,隻是滿意的看著樓下慌亂的一幕。
而後,隻是說了一句話。
“阮蓁,上來。”
樓下一群夫人,看著他神色如常,不由心底閃過一個荒誕的想法。
就好像,他故意傷了的人,不是徽帝最疼的公主。
就好像,一條人命而已,與他而言,不順眼就能處置了。
周媛的嘴也的確夠欠,難怪顧家看不上。這次就看她造化了。
畢竟,砸傷他的人是顧淮之啊,這……也正常不過不是嗎?
周媛很快被抬走了。
阮蓁神情恍惚在所有人的注視下,腿腳發軟,頭重腳輕的去了二樓。
顧淮之正在走廊處等著她。
看著小娘子垂著頭一步一步靠近。
他對適才所為絲毫不亂,反倒沒忍住一聲輕嘲,奚落:“八角亭裡不是挺厲害的?感情你是窩裡橫的。”
阮蓁沒說話,隻是將頭又往下埋了埋。
顧淮之不再看她,正要去包間坐著,衣袖卻被人小心翼翼的扯了扯。
他一頓,視線往下落,看向手的主人。
她這會兒仰著頭,看著他。
眼圈紅的不行,像一隻可憐兮兮的兔子,眼裡還有一絲慌亂。
顧淮之一滯。
他不由放緩語氣。
“你聽她瞎說什麼,你爹娘姑姑的事怎會與你有關。”
阮蓁隻是搖著頭,眼淚跟著往下落。
“顧淮之。”
她第一次這樣喚他。
小娘子傷心的吸了吸鼻子,隻是問:“我會不會害你坐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