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蓁懷著一顆說不明言不儘的複雜情緒回了菡萏院。
暗七正和檀雲坐在石凳上摘著花瓣。
遠遠望去,石桌上擺滿了花束,綠葉茂盛,花朵嬌嫩。沒走進就能聞其芬芳。
“姑娘。”檀雲起身,福了福身子。
“這是暗七摘的,你且瞧瞧。”
阮蓁走近,隨手取過一支,忍不住唏噓。
“這是什麼品種,我怎從未見過?瞧著極為昂貴,你從哪兒摘的。”
暗七揉了揉鼻子,麵不改色。
“外頭隨手摘的,不值錢,那邊多的是,姑娘若是喜歡,下回我多摘一些。”
阮蓁笑了笑,信了,倒沒再問什麼:“已然夠多了。”
說著,她在兩人邊上坐下,陪著將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放入邊上的籃子裡。
一朵還沒弄完,就見葛媽媽麵色不大好的從外頭匆匆而至。
阮蓁抬眸,麵上劃過狐疑。
葛媽媽上前,恭敬的行禮。
“姑娘,永安候府老太太身邊的申婆子私下尋到我,請求您一見。”
阮蓁聽到這句話,笑意跟著一凝。
也難怪盛挽幾日前千叮嚀萬囑咐,想來早有預料。
葛媽媽一臉怒容。想到適才申婆子的無賴德行,就萬分氣惱。
她實在不明白申婆子有什麼臉麵這會子還在趾高氣揚。
無恥至極!
張嘴閉嘴就是要見姑娘。
——老夫人讓我傳話,這便就是必須當麵同姑娘說的。你攔什麼攔?
——不見我?姑娘溫順,可不是那些個白眼狼!你可休的蒙我!葛媽媽,你彆仗著你是在姑娘身邊伺候的就忘了主次之分,做她的主!
——如今看侯府不成了,姑娘還能就不認祖母了?
祖母?這是哪門子的祖母?
也得虧她說得出口。
然那邊已將希望都放在阮蓁身上,申婆子甚至破罐子破摔,放下狠話。
——今兒我即是來了,怎麼我也得見了人才能走,你若再推三阻四,我今兒就把命擱在國公府門口,我倒要讓世人瞧一瞧,哪家的姑娘如此狠心?左右我的命賤,比不得姑娘的名聲高貴。
申婆子死了便死了,反正她也不是好人。
可這事若被她鬨的人儘皆知……
葛媽媽到底憂心。申婆子這麼一鬨,國公府的人會對阮蓁有所偏見。
阮蓁靜默半響緩緩放下手裡的花。
情緒有些低落:“她如今在哪兒?”
“正在偏門外候著。”
“帶她過來。”
“姑娘!”檀雲驚呼。
阮蓁安撫的瞅了她一眼。
“會咬人的犬不會吠,她也隻是虛張聲勢罷了,讓她死,她可真的敢死?”
她麵容沉靜。
誠然,不見,申婆子也拿她沒辦法。
若不是怕得罪國公府,要鬨也早就鬨了,何故私下去偏門,尋上葛媽媽?
侯府這些日子。上上下下已經亂了套。範老夫人這是以為她好拿捏,甚至不親自上門,隻遣了身邊的奴才。
隻怕……是要讓她失望了。
阮蓁淡淡道:“去吧,左右一直閉門不見也不是個頭。”
葛媽媽心下歎息,可也沒有旁的法子,隻能一步一步去偏門。
申婆子依舊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