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下頜繃緊,顯然十分不虞。
就連空氣都變得凜冽稀薄。
阮蓁不由背脊僵硬,指間泛白,緩緩收回手。
卻在半道被人緊緊攥住。
男人不容她退縮,掌心緊緊的包裹著她的小手。將女子麵上的閃躲儘收於底。
他突然道:“明兒回去,該收拾的讓暗七去收拾。”
阮蓁一滯。
又舒了口氣。
可顧淮之做什麼,都是有原因的,她沒問,隻是點了點頭。
“好。”
這會子倒是溫順。
顧淮之都要被她氣死了!
顧淮之沒忍住用力的扯了扯她的臉。換來女子低呼和不滿的哀怨目光。
“娘多次想來,都讓我攔下來了,回去也好,梵山寺的事也徹底做個了斷。”
阮蓁揉著被顧淮之捏出來的紅印。
她也想盛挽了:“讓乾娘擔心了。”
“我同寺內高僧相識,你身子不便,姑母往生牌位的事,交給我。”
怕她不同意,顧淮之又補了一句。
“我用姑爺的身份去,也挑不出錯來。”
“待你身子好些,再陪去一趟。”
阮蓁不曾想,他會把事安排的井井有條,國家大事,兒女情事,甚至連姑母的事都還念著。
這樣體貼的顧淮之,和夢裡的顧淮之很像。
阮蓁不知那是預知夢,還是前世。
可歸根結底,本來就是同一個人。
骨子裡都是溫柔的。
她心下一暖,甜滋滋的冒著泡。
停頓幾秒,眼圈卻紅了。
“謝謝你。”
“那還說我報複心重?”
她吸了吸鼻子。
“我錯了。”
說著,她看向一旁的匣子。
“裡頭是什麼?”
“自己瞧。”
阮蓁這回輕鬆的抽回手,取過匣子,撥動一二,隻聽哢嚓一聲,鎖開了。
她打開。
裡頭赫然是一根芙蓉花樣式的玉簪。同她那日碎成幾瓣的簪子很是相像。
這是……
她抬眸,看向顧淮之。
“你整日帶的那支無法複原,索性就讓首飾鋪照著樣式,重新做了。”
阮蓁眸光一顫,她捏在手心,觸感細膩,比先前那支還要精致。
她眉眼一彎,明明一樣的話,此刻卻十分誠懇。
“我很喜歡。”
顧淮之哼了哼。
他卻是話題一轉,淡淡道:“你問詠太醫的事,我都知曉了。”
阮蓁聽到這話,有些不好意思。喃喃‘啊’了一聲。
顧淮之抬了抬下巴,嫌棄的看著她。
語氣一言難儘的問:“你莫不是以為你我共枕,就能有孕了?”
這才追問詠太醫?
阮蓁的臉有些燙。
顧淮之卻笑了笑,顯然情緒甚好。他捏了捏她柔若無骨的手。狀似無意的問:“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顯然,他是誤會了。
阮蓁的臉紅的不能再紅。
她自然不可能同顧淮之說這些,她推了推他:“你問這些做什麼。我要睡了。”
可顧淮之卻等不到答複不罷休的緊緊盯著她。
阮蓁僵持著,用力抽了抽手,沒抽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