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覺?”
陸塵有些懵,這算是什麼?
我覺著我爹不是我爹,所以我爹不是我爹?
張回小臉上卻很嚴肅:“對,就是感覺,不怕鐘離前輩,陸道主笑話,小道的感覺沒有出過錯。”
陸塵聞言,隻想來一句,你感覺的還真的是對的!
可是他卻不能直接這樣說,倒是鐘離權卻笑著道:“少天師,不要和老道開玩笑了。”
一副哄小孩子似的表情。
張回好似早就察覺到了鐘離權的回複了,直接說道:“小道沒有開玩笑,現在我父親便在太守府內,是與不是,我們一起去探查便能知曉了。”
這樣直白的話,把鐘離權都一下子整的不會了。
這是直接泄了張椒的老底了?
鐘離權看了一眼陸塵,暗地裡麵傳音:“你怎麼看?”
陸塵用歸藏之術看了一眼張回,他身上沒有惡意,隻是有些警惕,河圖洛書轉動,也證明張回沒有說假話。
可是他卻沒有直接回複,而是稍微思量後才道:“可以跟他去,好像是張椒故意引導我們過去的。”
卦象上是這樣顯示的。
陸塵有些奇怪,張椒要乾什麼?
見狀,鐘離權便點頭道:“好,我們便隨少天師去一遭。”
張回臉上立馬露出了開心的表情。
……
潯陽太守府內。
張奉的身影出現在了太守府內院。
他朝著周圍看了看,周圍沒有一人,他臉上浮現出了一縷了然:“兄長,看來弟弟此行,還是沒有瞞過你。”
這是太守府的內院,在當下時局混亂的時候不說戒備森嚴吧,可是連個仆人都沒有,這顯然是不太正常的事情。
“不,貧道還真沒有算過你會到來。”
張椒的身影從一個角落裡麵悄然浮現,他臉上帶著一些無奈道:“貧道並不是等你……不過,老九,你現在的膽子不小啊,敢獨自來找我了?”
張奉看著張椒:“兄長,弟弟來找你,就已經做好了準備了。你做的事情,已經被鐘離權發現了,弟弟也為你處理了一番手尾,可是潯陽太守府你不能繼續待下去了,正好這段時間咱們龍虎山下麵又出現了些事情,老祖宗們又不滿意了,您也該回去照看照看了。”
張椒聞言卻調笑道:“放心,有什麼話直接說便是,不必把那些老怪物們當初話術說出來,怎麼,是害怕我做出來些什麼事情,影響到天師道嗎?”
張奉眼角略抽,隨即道:“兄長誤會了,您是天師,所做事情,必然是有利於我們天師道的,不是嗎?”
說這話的時候,他的拳頭都握緊了,就差明言說,你做事情必須是對天師道有利的才行。
張椒卻是搖頭:“天師道是天師道,我是我,不能混為一談,若是你覺著我不夠資格繼續擔任天師了,這就可以回山,找神令大祭酒們商討,革除我的天師之位。”
“兄長,不能胡言,我天師道還未曾有被革除之天師!”
張奉低聲喊道,隨即深深吸了一口氣,聲音略帶哀求的道:“兄長,您就隨弟弟回山去吧,那些洞天有什麼好的?昆侖,蓬萊……誕生了不知多少的仙人洞天,不也照樣破滅了嗎?龍虎山便是我們的家,我們龍虎山是道脈魁首,正一道真,每天隻管修道便可以了,其他的,我們不必去管,也不用去管的……。”
張椒搖頭:“你啊,還沒一個八歲孩童看的明白。我所求的,不是洞天,隻是讓我天師道能夠順利傳承下去啊……”
張奉卻不知道張椒話裡麵的邏輯性在哪裡:“兄長,您隻要回山,我天師道的傳承可蔓延的很長很長的。”
“文王六十四卦,對應天師道六十四代,倒是將會有一大劫,想要突破劫難,就必須要老道做一些事情。”
張椒聞言卻笑了,隨即搖了搖頭:“你自己回去吧,等做完了事,我會回山的。”
張奉盯著張椒:“兄長真的不與弟弟回山?”
張椒道:“不回。”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弟弟不敬了!”
張奉咬了咬牙,稽首,隨即掏出來了一枚大印:“兄長,弟弟再問您一次,隨不隨我回山?”
“了不起,竟然初步獲得天師印的認可了。”
張椒卻笑了笑:“若是當初你出生的早上一些的話,天師之位真的有可能是你的。”
張奉憤聲道:“兄長,弟弟一直當您是兄長,從不懷疑您,因為您是天師……可,您若是執意一意孤行下去,那弟弟就隻能出此下策了,這也是兩位神令大祭酒的意思,天師道天師,可以不理會世事,哪怕是您在山上待到死都沒有任何事情,但是絕對,絕對不能插手葫蘆洞天的事情,這是規矩!”
張椒臉上的笑容收斂了下去:“你們早就已經知道了?”
他看著張奉無動於衷的表情,又笑了起來,點了點頭:“也是,當我不被天師印與天師劍所認可的時候,我也已經不是天師了,無法將兩寶帶下去去,其他人不知道內情,可是左右神令大祭酒那兩個老家夥,肯定能夠發現貓膩……不過,老九,這寶貝雖好,可還看誰去用,若是三張尚存用出,我轉頭就走,可是你使用的話……我勸你還是不用強行動用天師之寶了,你受不起……”
“受不起也要受!”
張奉忽然厲嗬一聲:“陽平治都功印,拜正一天師盟威越,恭請祖師顯形,迎接天師回山!”
霎那間,小院之內掀起一股狂風!
可是這狂風卻被死死的鎖在院子裡麵,沒有一絲一毫釋放到外界去。
天師印上,一縷黑氣悄然浮現,下一刻,便有一道身穿寬袖長袍的身影便從天師印中走出。
人影高大壯碩,麵色平淡,可是仔細去看,可見他的雙眸之內,滿是瘋狂。
手中拂塵上的白絲隱隱約約化作了一條條的白蛇,不斷地吐著信子。
“哈哈哈!張修!死來!”
高大身影目光看向張椒,大笑一聲,手中拂塵如閃電般朝著張椒襲擊而去。
“張魯?”
張椒雙眸微微一眯,身影閃動,移形換位,輕鬆躲避拂塵的襲擊。
“張修!不要跑!你不是說,我不如你嗎?可你看看現在的我,看看現在的天師道,比你所謂的五鬥米,強上十倍,百倍,千倍!當初我殺你,理所應當!”
張魯哈哈大笑著,手中的拂塵光影彌漫在了小院內的每一處空間。
張椒逃無可逃。
“抓到你了!”
張魯臉上露出了獰笑:“張修,我能殺你一次,就能殺你第二次!想要篡我張氏基業,就你?還不配!”
張椒麵色平淡:“張公祺,我不是張修,你認錯人了。”
“嗬嗬,你的氣息,我哪怕是死去數百載,也能記的一清二楚!”
張魯不為所動:“當初沒有想過你有分身之術,殺不死你,那我可帶你去往陰陽法界,再好好的炮製你!”
說著,張魯手臂一揮,麵前便多出來了一麵黑漆漆的洞口。
隨即便準備拉著張椒進入陰陽法界。
“三祖!”
忽然,張奉喊道:“三祖,其神為張修餘孽,可其身乃是我之兄長,當代天師,還望……”
“閉嘴!”
張魯忽然怒斥一聲:“廢物一群!任由這廝冒頂天師之位,你等都是乾什麼吃的!”
張奉被嗬斥的麵紅耳赤。
而此時就見得張魯雙眸之中紅芒一閃:“既是廢物,那留著也沒什麼用處,隨我去那陰陽法界,充當血食去吧!也算你有孝心了。”
“三祖!”
張奉一愣,下一秒,便見周圍白色拂塵朝著他捆綁而來。
“三祖?”
張奉神色驚恐的看向手中的陽平治都功印。
但此時已經沒有時間想其他的時間,他連忙將手中的陽平治都功印對準了張魯。
“赦!收……收啊!”
張奉努力的催動陽平治都功印,可是陽平治都功印之上卻是毫無動靜。
“哈哈哈!你不為天師,哪裡懂得天師印之妙用?”
張魯大笑道,一把將張奉擒拿而來。
“為什麼……你是我祖先啊。”
張奉失去了反抗能力,隻是他麵色還十分的不甘。
另外一旁同樣被束縛的張椒聞言卻神色輕鬆的道:“祖先?老九,你也老大不小了,還這麼天真呢?我說過你受不起的,你還不相信?……要是你能讓他們從扭曲中恢複,那便是張氏祖先,若不能,他們隻是陰鬼罷了,你修行拘靈遣將之法,應該也知道這一點。”
張奉也知道自己做了一件錯事了,將眼神看向他:“我幫你脫離……你將他收回。”
他也明白了,自己有些高估自己了。
他的拘靈遣將法門,對於一些小鬼小怪還可以。
可是想要拘張魯之神,派遣他做事情,那可謂就是做夢了。
可是現在已經沒有辦法了,他施展陽平治都功印將張魯放了出來。
若是不將他收回去,那可是會出大問題的。
依仗著陽平治都功印裡麵存留的香火之力,張魯的元神能鬨騰的整個天下都不得安寧!
“廢物一個,還想要將我收回去?”
張魯聽到了張奉的話卻是不在裝下去了,臉上猙獰的笑,一道道的黑氣猶如一條條詭異的符?一樣布滿了他的臉頰,:“老實為祖先們奉獻自己,你將會得到無上榮光,這是你幾十年修行修來的福氣。”
張奉沒有理他,目光還是看著張椒。
身上的氣息正在悄然彙聚。
張椒看著張奉,眉頭皺了起來:“老九!不要胡鬨!”
張奉笑了笑:“我做下的錯事,自然要彌補……大兄,還是那句話,回山吧,咱們天師道不能摻和這些事情的……”
“當我為無物吧?”
張魯忽然獰笑道:“想要自爆元神?你還嫩點!問過我了嗎!”
張魯隻是隨手一點,張奉的神念瞬間便被封存。
張奉神色絕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