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時,高光也曾做過功夫夢,也曾做過大俠的夢。
但是自從師父被上門踢館的散打教練一拳KO之後,高光的夢就醒了。
這是個悲傷的故事。
事情是這樣的,高光有位拿過省級比賽第二名的師父,他的師父在他家附近開了家武館。
武館存在了很多年,和周圍教跆拳道的,教泰拳的,以及教散打的各種課外班都和平共處。
現在想來,那短時間真是一個美好的和平年代。
直到一個野心勃勃的散打教練出現,江湖上的平靜被打破了。
一個高手,一個拿過市級比賽第三名的散打季軍試圖一統江湖,壟斷高光所在小學的培訓市場,於是他悍然發起了挑戰。
第一個被挑的是跆拳道館,跆拳道教練被散打季軍兩腳踢翻在地後認輸。
第二個被挑的是泰拳館,那位散打季軍把號稱是泰國人的拳手打得喊出了國語後,世人才發現那隻是個膚色比較黑的滇南人。
第三個被挑的就是高光所在的武館了,事後回想,高光覺得他師父要是知道那位散打季軍已經挑了兩家培訓班,應該就不會那麼衝動的應戰了吧。
一位武術亞軍,被一個散打季軍一拳打暈在了地上,一拳,就一拳,最可氣的是還帶著手套和護具。
而高光還很不幸的目睹了全過程,從此他就明白了一個道理,套路就是套路,武術套路就是打的好看,打的瀟灑,打的漂亮就夠了。
作為跟著師父練了最久的學生,也是練的最好的學生,高光才是最悲痛的那個。
高光還明白了一個道理,那就是習武之人要以德服人,要以理服人,總之彆提什麼實戰,提了翻臉。
但是高光的功夫夢醒了,約翰的功夫夢卻還沒醒,不僅如此,約翰對功夫還有迷之信仰。
現在回到洛杉磯,錢都還沒有到手,阿圖羅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約翰就急著讓高光露兩手,正事兒不乾,就知道功夫功夫的,簡直不可理喻。
既然不可理喻,那就用實際行動打醒約翰的功夫夢!
高光身上一襲白色絲綢武術服,腳下一雙小白鞋,手持一條長棍,氣定神閒,視之倍感灑脫出塵之意。
長棍是一根柳樹枝,粗細不勻,新剝了樹皮後還滑不留手,但是沒辦法,買不到合適的武術棍,就隻能用柔韌性很好的柳枝代替了。
但見高光便將那長棍輕輕一磕,順勢將長棍舉起,做了個舉火撩天起手式,朗聲道:“看好了,我隻做一次。”
話音未落,一條長棍便舞將開來,針插不進,水潑不進,便如平地起一團白霧,將高光籠罩在內,細細看來端的是人若遊龍,聲若虎吼,看的久了,竟有目眩神迷之感。
待長棍舞到酣處,高光卻將手中長棍拋將出去,就地一翻,伸出手堪堪接住落下的長棍,左一招橫掃千軍,右一招高山流水,騰空躍起,一招力劈華山當頭落下,方顯經年之功。
武術競賽棍術套路打完收工,隻可惜,草地太過綿軟,最後一擊未能發出巨響,卻是有些遺憾了。
高光收棍直立,掌聲熱烈響起。
“漂亮!太漂亮了!”
約翰吹了聲口哨,然後他繼續大力鼓掌,一副與有榮焉的樣子顧盼四周道:“誰不服?誰敢不服?”
弗蘭克鼓掌很賣力,喬治也是一輛驚愕的樣子,橡皮雖然也在鼓掌,卻是不忿道:“說好要比格鬥的,他拿著棍子怎麼比?”
約翰立刻道:“彆用棍子,用拳頭教訓他!”
高光皺起了眉頭,這個約翰,明明自己才是深信功夫的那個人,卻非要讓他和橡皮練什麼格鬥。
但約翰有正當理由的,理由就是橡皮和高光體重相近,而他的體重超出高光太多,不過高光不怕體重差距過大,他隻想和約翰私下切磋就行。
可惜現在騎虎難下,不比也不成了。
“格鬥就去屋裡,不用在外麵了。”
棍術表演的話在健身房施展不開,所以高光才先出來打一套,不為什麼,就為了給待會兒打輸做個鋪墊,這叫不打無準備之戰。
幾人回到健身房,橡皮深吸一口氣,雙拳一攥,大聲道:“要不要護具?”
“要,當然要!”高光拿起護具,一臉平靜的道:“都帶好護具,點到為止,點到為止你知道什麼意思吧?”
健身房裡有全套自由搏擊護具,高光戴上了頭盔,穿好護甲,而約翰卻是拿起了拳套之後,一臉期待的道:“是不是不能用拳套?功夫用拳套無法發揮實力。”
“拳套必須有。”
把手伸進拳套,讓約翰幫自己拉緊,高光把雙手護在了眼前,對著橡皮大聲道:“來吧!”
橡皮也串了全身的護具,聽到高光的叫囂聲,他一個突刺上前,右手一個刺拳朝著高光的臉就打了過來。
高光後退,躲開了這一拳,但是橡皮一個左勾拳呼了過來,然後高光就覺得自己的腦袋被錘子砸到了。
還好帶了護具。
高光重重摔倒在墊子上的時候,腦子裡就這一個念頭,而隻是試探出拳的橡皮卻是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