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說,這是個陰影,是他每次忍不住要犟嘴,又不得不聽從的根源。
既想證明自己已經強大,卻又不到那份上。
不過這個他一點都不帶怕的,說:“我當然會。”
意思上感覺不對,補充說:“會照顧好她。”
苗苗是個實誠人,說:“離那麼遠,也照顧不到什麼。”
才剛互表心意,就要麵對即將異國的現實。
王雪的神色也有幾分黯然,說:“我可以照顧好自己的。”
說真的,離那麼遠,這麼感情有沒有保證,她自己都拿不準。
苗苗察覺到自己好像說錯話,懊惱地歎口氣。
她就知道,自己應該多想少說話。
趙明宇還好一點,說:“我爭取也到美國去念書。”
申請出國,程序是一方麵,成績又是另一方麵。
甚至說,趙明宇有沒有大學念都是第一道難關,雖然高考成績還要幾天才能出來,但按他平時的水平,考個大專都夠嗆。
苗苗覺得這仿佛異想天開,但抓住機會說:“我可以幫你補課。”
趙明宇有自知之明,說:“不用,我可以去你姐那裡報班。”
苗苗覺得這樣也很好,說:“我可以叫我姐給你打折。”
畢竟人家是專業的,肯定比她還好。
趙明宇是下定決心,怕新鮮出爐的對象不信,拍胸脯說:“你等我,我一定會去的。”
其實大學才四年。
王雪一下子覺得也沒那麼久,她何嘗不知道趙明宇的成績,但還是說:“嗯,我等你。”
又說:“我放假都會回來的。”
其中的安慰之意很明顯。
趙明宇知道靠說是沒有用的,好像一下子找到自己努力的意義,說:“回去我就開始學習。”
這樣看上去,還是像模像樣的。
苗苗不禁思考,處對象有這麼大的魔力,倒不失為一件好事,
但很快,她就發現對自己來說算不上。
即使王雪還是像以前一樣陪著她。
但處對象的人,總是黏黏糊糊,這點她從很多人身上都發現,甚至知道相愛的人,到父母的年紀也是一樣。
她知道自己什麼時候該給人讓出空間,隻得在走路的時候乖巧表示,自己想慢慢走在後麵。
前麵是一對璧人,顯得她落寞可憐。
向來獨來獨往不愛紮堆的人,因為“失去”最好的朋友有幾分沮喪。
王雪時不時回頭看,覺得有些過意不去,說:“我還是跟苗苗走吧。”
趙明宇剛要說話,就看到周楊,喜出望外打招呼說:“楊哥!”
那表情,比看到親哥還興高采烈。
他們原來是這麼好的交情嗎?
連苗苗都滿心疑惑。
倒是周楊,他是正好路過,看這樣子心中了然,打過招呼之後開玩笑道:“我也算你們半個媒人吧?”
豈止啊。
趙明宇誇張握著他的手說:“多虧你,我才能鼓起勇氣。”
這話說的,周楊還是挺舒暢的,心想做媒成功原來是這種感覺,怪不得他媽沒事的時候就總想給人介紹對象。
他擺擺手說:“客氣,客氣,祝你們幸福美滿啊。”
他是高興,苗苗卻對著他板起臉。
她從來是這個樣子,誰慣著,就在誰麵前使性子。
周楊一看就知道有誰惹他,打聽道:“怎麼了?”
苗苗沮喪道:“他們處對象,誰跟我玩啊?”
她屈指可數的朋友們裡,每個都是很珍貴的。
周楊這才知道是衝著自己,說:“我我我,等我忙完啊。”
苗苗一聲不吭,顯然還是有點失落,連嘴角都向下彎。
看著一副可憐樣。
周楊小聲說:“晚上帶你去看螢火蟲去嗎?不帶他們。”
也是他今天偶然聽人說的,是本地人才知道的地方。
苗苗心想這有什麼稀奇的,說:“我見過的。”
周楊誇大其詞道:“人家說起碼有好幾百隻,彆處哪裡見得到。”
苗苗這才感興趣一點,說:“真的嗎?”
眼睛卻已經是閃閃發光藏不住。
她還是笑起來好看,一蹙眉叫人知道怎麼會有“烽火戲諸侯”這個典故。
周楊逗她說:“那能不生氣了嗎?”
苗苗雖然知道這事情跟他沒多大關係,本來該反省自己的遷怒於人,鬼使神差地搖頭說:“要看情況而定。”
周楊好脾氣地應道:“行,那你看過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