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楊常年修車,就是個體力勞動,飯量一向大,又是正當年的時候,摸著肚子說:“要不坐下來休息一下吧。”
有些撐,也想坐著說說話。
已經入夜,涼風習習。
坐在江邊的長椅上正正好。
苗苗兩條腿伸直,手撐在椅子上,頭發被風拂過,忍不住說:“真好。”
她覺得今天樣樣都好。
周楊昨天本來是有計劃的,自己也沒預料到行程會變成這樣。
他肩膀鬆下來,說:“你開心就好。”
苗苗覺得這個說法不太好,問道:“你不開心嗎?”
大家一起出來玩,總要都開心才行吧。
周楊直視她的眼,笑說:“很開心。”
眼睛裡是藏不住的愛意。
苗苗覺得他目光有點纏人,手不自覺放在胸口處,覺得這裡跳得特彆快。
看來大人說得沒錯,周楊的眼睛會勾魂,好像看一眼就忍不住陷進去。
周楊的眼神落在她的手上,能更明顯感覺到人呼吸的起伏。
他忍不住咽口水,說:“苗苗。”
苗苗發出個鼻音做回應,有點懶洋洋不想說話。
這會看著,又像是小貓,隻差有個尾巴可以甩起來。
周楊克製住自己的所有想法,說:“就是想叫你一下。”
那就是沒事。
苗苗看著江上的船過來又過去,說:“我小時候很想知道,它們都是從哪裡來的。”
去過哪些地方,經曆過什麼,遇見了什麼人,都叫人充滿無限遐想和好奇。
她平靜的外表下,是對外界一切的向往。
周楊抬頭望天,說:“以後,你想知道的都會帶你去。”
以後是什麼時候呢,聽上去好像很久。
苗苗腳跟在地上一點一點,說:“那有好多呢。”
周楊恨不得夠多,好像將來和她有很多計劃,這種有美好未來的感覺,叫人心中安定。
他把被風吹得淩亂的頭發撫順,說:“再多都可以。”
“草原可以嗎?”
“可以。”
“雪山可以嗎?”
“可以。”
“大海可以嗎?”
“可以。”
......
苗苗數一樣,就往下按一根手指頭。
最後不夠用,手掌全張開,在心裡畫正字。
模樣看著認真,這世上究竟有誰舍得對著她說到做不到。
反正周楊是不能,下意識把她的手包在自己的掌心,握著她的小拳頭說:“不管多少,都可以。”
苗苗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連背都是僵直的。
她說不清是什麼感覺,好像連心口都顫顫悠悠的。
她忍不住說:“你牽我?”
她說這話,其實是“怎麼能牽我的意思”。
周楊聽著更像是要求,十指緊扣道:“這樣嗎?”
這人也太過分了。
都沒有處對象,怎麼能這樣。
苗苗板著臉說:“鬆手。”
不是,好端端的怎麼發脾氣。
周楊是全然摸不著頭腦,但還是老老實實地放開手,說:“弄疼你了?”
他手勁也沒這麼大吧。
苗苗瞪著眼譴責道:“你很不講規矩。”
什麼規矩?
周楊想想,他們也沒有什麼約法三章,虛心問道:“哪裡做得不對嗎?”
簡直是大錯特錯。
苗苗把手收回來,說:“我們沒有在處對象。”
周楊其實都忘記這件事,畢竟氛圍有點迷惑他。
他連忙舉起手說:“不會有下次了。”
心裡想給自己一耳光,明明知道她容易害羞。
苗苗覺得他認錯態度良好,抿嘴說:“下不為例。”
她就是這麼的寬宏大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