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裡除開不願意,也有其它的情緒在,心好像跳得很快,又有種說不出的安定。
她有些迷茫地眨眨眼,兩隻手又交扣著,感覺跟剛剛也不一樣。
她被子蒙頭,在床上滾了兩圈。
風扇發出輕微的細響,在這樣的時候顯得格外突出。
苗苗漸漸困頓地閉上眼,第二天對她來說又是新的好日子。
正是放暑假的時候,四處遊蕩是學生們的生活。
周楊卻沒有這樣的時間,他其實很忙,畢竟得掙錢。
但總能一天抽出那麼會,跟苗苗說上那麼兩句話。
苗苗從小是一個人能玩得很好的人,雖然家裡人曾經為這件事很擔心,雖然她現在有好幾個好朋友,但是對她來說,這種習慣仍舊保持下來。
其實有沒有周楊陪著,日子都是照常過。
但周楊不這麼覺得,他是惦記著要早點把事業穩定下來。
他現在有好幾個小攤子,一是開駕校,固定教練已經有三個;二自行車店,以回收、售賣二手自行車為主;三是運輸隊,連租帶買的車有十輛;四是承包出租車,已經有五輛車。
彆看規模都不大,一個月也能掙一兩萬。
就現在來說,已經是很高的收入水平,但也要看跟誰比。
他心裡其實在偷偷跟高明較勁,這也沒什麼丟人的,畢竟老方家也就這麼兩個閨女,要是都嫁人,哪怕外人也會拿他們兩個比。
平心而論,現在所有條件加起來,他就是差人家很大一茬,不管是學曆還是經濟。
但苗苗和姐姐比又不差什麼,都是很好的小姑娘。
周楊是深知自己還有很多要努力的地方,一個人恨不得掰成八瓣用,主要這幾樁生意都很缺人,哪裡人不夠用就得他自己頂上,加上眼瞅著要開學,他之前報名的進修班也要開課,更是要占掉一部分時間。
但時隔多年,重返校園。
多少還是叫人有些新鮮的。
九月一日,周楊起了個大早。
他前幾天已經去領過書和課程表,交過學費。
作為進修班,很多人都是有工作在身,想通過這個拿到本科學曆,所以排課上很緊湊,每周隻有兩天需要上課,一上就是十一節,從早上八點到晚上九點,堪稱“人間地獄”
周楊原來沒怎麼認真學習過,一看這滿滿當當的,頭都大了。
但選是他自己選的,無論如何也得熬下去。
唯一安慰的,大概是同大和震旦是麵對麵,他上課的日子可以載著苗苗去學校——用新買的摩托車。
苗苗上學的日子起得都早,吃著早飯聽到門鈴,拎起書包就往外走。
腳步不緊不慢。
禾兒現在幾乎不太當著妹妹的麵發表什麼看法,隻是不冷不熱說:“就數他殷勤。”
父女倆的聯合小隊,已經在半破裂的邊緣。
方海看一眼她說:“高明以前五點來等,你怎麼不說。”
禾兒無辜睜大眼,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總之說周楊可以,說她對象不行。
趙秀雲拍她一下,抬手看時間,說:“人接走了,你們還不走?”
平常其實都是苗苗出門最慢,今天是知道周楊要來接,一家子特意磨磨蹭蹭地等著。
現在人都走了,禾兒背起包也要走。
高明更光明正大一點,現在接人都到客廳來。
兩個人時間掐得差不多,自以為走出長輩的視線,就把手牽上。
惹得方海大聲說:“她當我瞎的?”
趙秀雲都懶得理他,說:“你就瞎能怎麼樣?”
氣不平唄。
方海把空碗筷壘起來,說:“跟誰沒媳婦似的。”
又“呸呸”兩聲說:“才不是他們媳婦。”
趙秀雲長舒口氣,擦完桌子說:“你合法,你最牛,能走了不?”
方海動作快,摩托車還一騎絕塵。
夫妻倆出門最晚,居然把兩個孩子都超過。
他不由得得意道:“還得看我才行。”
趙秀雲手在他腰上掐一下,到底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