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直言直語讓清音有些招架不住,尋思對方是敵是友,意欲何為。
“彆緊張。”趙燦放軟語氣,“我哥哥趙煥與皇後娘娘是莫逆之交,皇後娘娘率性灑脫,敢愛敢恨,我也佩服得很,難得今日遇上,我隻是想看看你,跟你說說話。”
清音打量著麵前女子,她雖氣質逼人,但眼中坦蕩,不似懷有陰謀。
趙燦靜靜察詳著宋清音。
女子雖容貌算不上極致豔色,但卻淡雅的很,一副歲月靜好,但……也少不得幾分寡淡無趣,與從前嬌柔做作的安雪完全不同類型。
趙燦愈發對寧王的喜好琢磨不透。
氣氛有些尷尬,趙燦主動打破,“我沒彆的意思,若方便,我想結交你這位朋友,日後常往來。”
“聽說會仙樓是你開的,有機會我若前去,還希望宋姑娘賞臉接待。”
“開店就是為做生意,來者是客,我自然歡迎。”
趙燦點點頭,宋清音的賢德她早有耳聞,對待安雪那樣的心機女人她與之相爭相鬥,麵對光明磊落之人她亦坦誠相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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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結束後,婉如返回府邸。
馬車經過鬨市,突然車子停了下來,婉如身形一晃撞到車板。
“怎麼回事?”
“抱歉大少奶奶。”車夫請了罪又看向前方,不悅大喊:
“哪裡來的小孩兒,走路不長眼睛嗎!”
車夫生氣叫囂,婉如掀開簾子,就看到馬車前站著一個八九歲的小男孩兒,怯生生的,地上掉落個布包。
在車夫喊聲下那孩子眼睛一紅,眼淚就要掉下來。
見孩子被嚇到了,婉如趕緊嗬斥車夫,親自下了馬車。
布包散出幾本書,男孩兒蹲身撿著,婉如見狀上去幫忙。
“沒被嚇著吧?”
小男孩搖了搖頭。
“你彆害怕,他也是擔心你,怕傷到你,以後過街要看清楚,當心自己安全。”
男孩兒答了聲是,輕拍了拍書上灰塵,伸出袖子在上頭蹭了蹭,小心翼翼將書塞回布包。
那布包是用幾塊舊布拚湊縫成,陳舊破損,邊緣磨得起毛,可幾本書卻被他如做珍寶般保存得乾乾淨淨。
主子都親自下車了,車夫也趕緊湊過來蹲下身,“不要哭,我方才也是一時著急。”
這不說還好,一說孩子哭得更厲害了。
車夫撓著頭,“你看你,我也沒怎麼著你,你總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欺負你呢。”
男孩一邊抹著眼淚一邊搖頭。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婉如幫他拍去身上灰塵,“跟我說說。”
男孩兒摸了把眼淚,聲音哽咽,“我們學堂散了。”
“什麼學堂?”
追問下,孩子哭哭啼啼將事情告知。
“我們跟著鄭老秀才讀書,他身體不好,以後不能再教我們了。”
那是落花胡同的老秀才,閒來無事便教這一帶孩子們讀書識字,都是些家境貧苦沒錢上學堂的百姓之子,老秀才也不收他們學錢,前街後巷四五個孩子都跟著他讀書。
可老秀才歲數大了,近來身子不好,無法再繼續教課。
男孩清楚,家裡沒有錢送他去其他學堂讀書,今日是他上的最後一堂課,也是因此心情低落,過街時沒看路,險些撞上。
小男孩說完又抹了把眼淚,背起布包走了。
“少夫人,我們走吧。”
車夫催促下婉如上了馬車,可剛走出一段,便讓車夫掉頭朝落花胡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