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先動心(2 / 2)

愛意藏風裡 春風榴火 11857 字 7個月前

林以微端起杯子,潤了潤被燒得乾燥起皮的唇,低頭望向他。

他唇色倒是明豔,下唇有被她咬得破了皮的裂口,他們接吻時常受傷,不是他就是她,仿佛博弈一般,總是不能好好地親熱。

窗簾溢出幾縷晨光,照在他臉龐上,隻因骨骼生得硬朗,骨相分外深邃,五官又豔,尤其一雙桃花眸,想必來自於他那位傾城絕豔的母親。

能讓謝思濯都動心的女人。

林以微換了自己的衣服,麵無表情地從他腳邊跨過去,沒再多看他一眼。

下樓後,她在冰箱裡翻找出一些速凍的饅頭蒸了,還溫了牛奶。

黎渡穿著灰色垂感的居家衫,懶散地走出房間,頭發有點炸毛,看上去呆呆的。

“早,好些了?”

“我沒事。”

“等下去學校嗎,我送你。”

“十點有課。”林以微看看手機時間,“應該來得及,你要吃點早飯嗎?”

黎渡看著蒸烤箱裡的饅頭:“他從來不吃這個。”

“他吃不吃,是他的事;我做不做,是我的心。”林以微調整著蒸烤箱上的參數數值,“我怎麼讓它持續保溫呢?”

黎渡走過來,俯身幫她調整數值:“設置定時就好了,不知道他什麼時候醒,就先蒸好,他等會兒自己微波打一下,這機子是蒸烤微波一體的,很方便。”

“謝謝,以前沒用過這種。”

“你看起來很關心他。”黎渡喝了一口牛奶,“希望是真的關心,而不是表演。”

“真的和表演,有區彆嗎,都是關心。”

“我希望是真的,謝薄生命中真的東西不多,他需要這個。”

林以微不置一詞,調好了蒸烤箱上的數值,便拿起一塊小饅頭嚼了

起來:“謝薄現在是我唯一的企盼,我會對他好。”

“你在他身上企盼著另一個男人。”

“他都不在乎,你在乎什麼。”

她語鋒銳利,如同渾身長滿了刺的蟲子,抖擻著向黎渡展示敵意。

他總勸謝薄彆幫她。

……

黎渡開車送她去學校,他率先打破沉默:“林以微,不管你有多恨謝薄,彆忘了,他在幫你。”

“我怎麼會恨他,我還給他做早餐呢。”

“就是在這輛車上,昨天,你扇了他一巴掌,也就是你,換彆人已經被扔下車了。”

“昨天我燒糊塗了。”

“不管你怎麼想,都要知道,他本可以不必做這些事。因為你,謝思濯對他最近的行為已經很不滿意了。你知道謝薄以前是多麼謹慎的一個人嗎。因為你,他一而再地衝動行事,一而再地觸怒他的父親,簡直像著了魔一樣。”

林以微笑了:“怎麼從你嘴裡聽起來,好像是我的錯?黎渡,你搞清楚,是謝薄…一直不肯放過我,他屈服於他自己的欲望,與我何乾。”

“他屈服於他的心。”黎渡固執地說,“我認識的謝薄不應該是這個樣子,他認真了,你不要傷他。”

“到底是誰在傷害誰。”林以微嘴邊的笑意逐漸冷凍了,“昨天晚上我幾乎就要成功了,是誰讓我所有的努力毀於一旦!”

“你成功不了,沒有他你就死定了!你以為池家這麼好搞,就你這三招兩式,你就能把池右淮和池西語送進去?不要太天真了林以微,這個圈子你玩不起的,我們都玩不起。所以,你最好暗中慶幸吧,他不幫你是本分,幫你…才是情分。”

林以微的手不自覺地輕微顫抖了起來:“哪怕粉身碎骨,我也要撞一撞這南牆,看看這幫人是不是真的那麼無法無天。”

轎車停在了距離學校大門遙遠的一公裡外人流較少的公路上,林以微下了車,摔門而去。

看著她單薄卻倔強的背影,逐漸消失在晨霧中,黎渡有種不妙的預感。

她會拖著謝薄下墜,墜入無底深淵。

而最該死的是,他心甘情願。

……

作者有話要說

林以微燒得迷糊,感覺有人在弄被子,她努力睜開眼,看到謝薄正在撚被單的邊角。

弄完之後,他自己也上床,把她腦袋掰過來,讓她靠著他舒服地小憩。

很少這麼悉心照顧過誰,那條德牧是謝薄的愛犬,他都沒給它撚過被子,守著它過夜,但那條狗確乎比任何人都陪伴他更久。

鬨過一場之後,女孩的額頭越發滾燙,筋疲力儘,昏昏沉沉地靠著他偏硬的肩膀,任由他這樣抱著她,嗅她、聞她,張開唇輕輕蹭她。

她也不睡,這會兒連抬抬手指頭的力氣都沒有了,隻用一雙仿佛會說的眸子,渴求地望著他…

謝薄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沒有其他…哪怕他剛剛搞壞了她的計劃,不管是有意還是無意,林以微都很識時務地意識到了,如果不抓住謝薄,那個消失在小巷晨霧中的少年清瘦的身影,將成為有生之年最後的訣彆。

她想再見林斜一麵,好好問問他,到底…為什麼。

“我不要你和池家為敵。”她用手臂無力地撫著他的臉,蹭著他下頜一天未曾修理而冒出的青茬,“你隻要幫我找到他,幫他逃走,就這麼簡單,你一定能做到。”

她儘可能讓自己眼神看起來溫柔。

不擅長,她的狐狸眼,總給人一種冷冷清清的感覺,好像對任何人、任何是都嗤之以鼻。

謝薄用臉頰貼了貼她的額頭,仍舊滾燙:“該休息了。”

“能不能答應。”

她非得問他要個答案。

“我先送你出國,倫敦皇家美院,去實現你的夢想。”

“我不走,我要留在你身邊。”

如果這句話,發生在今晚之前,她說要留在他身邊,謝薄該有多麼愉悅。

“聽話,你先出去,你哥的事情我來想辦法。”謝薄吻了吻她的手,放進被窩裡,“他們還沒有懷疑你,但這是遲早的事情。你留下來,繼續待在池西語身邊沒有意義了。讓我來做,我幫你找他。”

一絲眼淚順著她眼尾低落,濕潤了他胸口的衣料,濕噠噠黏著他的心。

“我可以相信你嗎?”她嗓音微啞,“謝薄,可以嗎?”

“你彆無選擇,隻能信我。”

林以微捧住他的臉,親吻他的喉結,那是他最敏感、也最不經撩的地方。

謝薄呼吸變得粗重了,她少有主動親吻他,吻她弄傷他的那一塊皮膚,嘗到了腥鹹的味道,沿著脖頸一路吻了上去,找到他的唇,和他抵死糾纏在一起。

男人抱緊了她,捧著她的腰,讓她在他身上,加深了這一個親吻,直到兩人呼吸聲變得粗重…

“要嗎?”林以微問他。

“你想嗎?“

她點頭。

謝薄卻搖頭,揉亂了她額前的頭發:“燒成這樣了還想,乖乖睡,好了再說…”

說完,他起身走出了門,去櫥櫃裡找了藥箱,取出創可貼。

頸子上的傷口很淺,一枚創可貼就可以蓋住,他清洗了那把水果刀。

這女人…溫柔起來能把他絞死,凶惡起來也真能要了他的命。

他就是推不開她。

先動情的那個人,失去厚重的護甲,奉上柔軟的心。

謝薄從冰箱裡取出一顆石榴,用刀子切開,手剝在盤子裡。

黎渡踏著拖鞋走出來,坐在了高腳椅邊,他剝一顆,他就手賤地拿一顆扔進嘴裡。

謝薄倒是脾氣好,沒阻止他。

“談好了?”

“送去英國。”

“林斜的事,你要幫她?”

“那是她唯一的親人,無論怎樣,讓她開心點。”

她生命中值得開心的事情,太少了,如他一樣。

“你要插手這件事,勢必這會跟池家發生不可避免的矛盾。”

“和池家有沒有矛盾,取決於我和池西語的關係。”

搞定池西語,對於謝薄而言,不是難事。

“兩個女人之間還能這麼遊刃有餘。”黎渡將盤子裡的石榴籽倒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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