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謝薄專注地欣賞這些畫,池右淮抱著手臂點評道:“這些畫,我看真不怎麼樣,還不如前幾幅獲獎的人物作品來的有意思,他水平真是越來越不行了。”
他似乎在為池西語的未來擔憂。
謝薄對此不予置評,隻問道:“池叔叔,這些完成的畫作現在要送到星光展廳嗎?”
“先不用,這些都要經由麥教授過了眼,確保沒問題,才能參賽展出。”
“麥教授也知道這件事?”
池右淮領著謝薄走出畫室,邊走邊說道:“這個人就是麥教授引薦給我的,西西的繪畫水平…你是知道的,做生意這塊兒她不行,念書也念得不怎麼好,初中那會兒淨想著怎麼唱歌跳舞,我是最看不慣這些。這不是…想給她弄點兒特長嗎,將我池右淮的孩子一個比一個不行。”
池右淮不比謝思濯那般老謀深算,他腦子跟他這一雙兒女一樣都不怎麼好使,這會兒既然已經將謝薄當成了自家的女婿,便沒
有了防備之心,有話也不瞞他,“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謝薄,你能理解嗎?”
謝薄從無父母為之計深遠,他想要的一切隻能自己掙,但他乖覺地回答:“池叔叔您是一位好父親。”
“本來一開始談好了,讓她隨便拿幾個藝術獎項就收手,沒想到這姓林的小子厲害啊,一這是藝術界最重磅級的大獎,西西一下子就在圈子裡出了名。所以我是沒辦法放他走了,且讓他畫著。”
“林斜他…不是自願留下來的?”
“嗐,有什麼辦法,一開始談的是代筆半年給個兩百萬,可這麼幾個重磅獎項拿下來,他一走西西就會被打回原形,將來還怎麼參加比賽和畫展,所有人都會知道那些獎是假的,那西西這輩子的名譽就毀於一旦了。”
池右淮做出很無奈的模樣,“要怪,隻能怪這小子太有天賦了,在藝術方麵,他真是個天才!真的…這種天才被埋沒於市井真是可惜,麥教授也勸過他,與其一輩子這樣窮困潦倒,還不如用天賦掙點錢。”
“池叔叔。”謝薄沉聲說,“我不能不提醒您,這是違法的。”
不僅僅是違法,更是犯罪…
然而,池右淮滿不在乎:“
那小子是孤兒,我調查過,在這世界上舉目無親,連朋友都沒有…就算是死在我的地下室,又有誰知道。當然…”
他笑著望向謝薄,“前提是我女婿絕對信得過,這件事兒隻有你知道,連池西城那小子都不知道,他的嘴巴漏風管不住,出去喝點酒就亂說話。我這公司啊,真指望不上他。”
謝薄清楚,財富累積到一定程度和階段的時候,精神會隨著財富一起膨脹,藐視法律,目空一切。
而池右淮的產業並非自己打拚而來,靠的是繼承父輩,因此他自身的能力和水平讓他並不足以支撐和維係這一切。
池右淮調查過林斜的身世,以為他在這個世界上舉目無親,但他漏掉了林以微。
這姑娘鍥而不舍地追查著林斜的下落,如果他真的出了什麼事,哪怕撞個頭破血流,她也一定會死咬著池家。
不到玉石俱焚,不會鬆口。
“池叔叔,你想過有朝一日放他離開嗎,還是要關他一輩子?”
他問池右淮。
“等到西西退出藝術圈,不再需要他的時候,他對我們家也沒用了。”
池右淮可能覺得自己這麼說確實有點過分,連忙找補道,“他以前過的那是什麼日子,地下通道賣他那些無人問津的畫,有時候好幾天都賣不出去一幅畫,就算是梵高的畫,死之前也沒什麼人欣賞呢。我這是在給他一個出頭的機會,讓他的畫被更多人看見,給他吃給他住的,等他出去的哪一天,卡裡還會有一筆巨額資金,是他一輩子都賺不到的錢,他完全可以拿著這筆錢過好日子,他還能怪我嗎,感謝我都來不及呢。”
用這麼多年的自由和不見天日,換取這所謂的的財富…
林斜能不能接受**,但林以微的性子,是絕對接受不了兄長被人如此對待。
“您想過和他維係長久合作關係嗎?就是…放他自由,但讓他繼續為西西作畫,這樣也可以規避法律風險。”
“我和他談過啊,但他不肯。這小子心比天高,他覺得自己有朝一日肯定能出名,不肯跟我合作,不然誰願意費這種功夫把人拘著。”
透過窗戶,謝薄望向畫室裡的少年。
他臉色蒼白、單薄瘦削,如同搖搖欲墜的一葉扁舟。
“我看他的身體狀況不太好,是否要帶他去醫院看看。”
“可不能讓他去醫院,隻要他還能吃能睡,不會有問題的,實在不行我給他請私人醫生來看看。”
“池叔叔,如果您信得過我的話,我有一個醫生朋友,名叫易施齊,口風很嚴。”
“我當然信得過我女婿啊。”
池右淮很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