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知道,這男人沒憋什麼好。
“這不重要。”
林以微垂下了眸子,心虛氣短地說:“我跟謝薄…我們…”
“這也不重要。”林斜反握住她的手,“我們會一直在一起,對嗎?”
林以微不再像剛剛那樣爽快答應,她有了片刻的遲疑。
訂婚典禮鬨成那個樣子,她不敢去想謝薄會麵臨怎樣的懲罰,會失去什麼。
以為不去想,刻意地忽視、逃避,就能安然無恙且理直氣壯地過好自己的生活,可…
謝薄就像燙在她
心上的一道煙灰,怎麼蹭都蹭不掉。
以前他追著她的時候,林以微從來沒有這方麵的失落或擔心,因為隻要自己招招手,他就會如獸物般撲過來,將她圈入領地。
現在看到林斜眼底的擔憂和渴望,想到謝薄說的…他放手了。
她才意識到,她正一步步走在與他背道而馳的那條路上。
未來,真的沒有他了。
……
麵對警方的調查,謝薄坦蕩磊落地交代了一切,包括他當初如何幫林斜假死,瞞過了池家,如何幫他治療身體,尤其是精神方麵的損傷。
在醫生和護士們的證明下,謝薄洗清了自己窩藏包庇的嫌疑,安然無恙地走出了警局。
隻是…池西語將孩子丟出露台的那段視頻,他沒有交給警方,原因是林以微的阻止。
縱然她也希望池西語能罪上加罪,為她所犯下的一切惡行接受審判與處罰。
可是對於林以微而言,孩子的安危與歸屬才是頭等大事。
她不希望這個孩子暴露在公眾視野中,尤其…被謝思濯知道。
謝薄在刑事上的罪責一掃而空,可回到謝家,他卻成了無可辯駁的“罪人”。
聯姻告吹,池家父女倒台,這些年對林斜之事一無所知、且並未參與的池西城,反而得以保全。
池家的全部基業
,全都落到了池西城手裡。
謝思濯想要吞並池家的計劃的中道崩阻,不僅如此,賠了夫人又折兵,兩家投入了大量資金打造的悅美生鮮,也因為池家父女鋃鐺入獄、股價跳水,口碑聲譽暴跌。
池氏集團單方麵宣布撤股,謝氏集團麵臨著進退維穀的兩難局麵——
如果追加投資,接下池氏集團的那部分股權,眼看著悅美生鮮現在的口碑名譽如此糟糕,將來會不會好起來還是未知數,這絕對是一筆虧本的買賣,且風險巨大。
可如果現在宣布悅美生鮮破產,之前投入的百億資金,就全都打水漂了。
怎麼算,都是虧。
為此,謝思濯氣得一夜間多出了好幾根白發,最讓他憤怒的不是虧損的百億資金,而是從小規矩聽話的謝薄、他都準備托付江山的三兒子,這時候,給他來一波巨大“驚喜()?()”
。
這跟從背後捅他一刀有什麼區彆!
訂婚禮鬨成了那個樣子,丟的是池家的臉嗎?丟的是謝家的人!
“說說,你是怎麼想的。()?()”
辦公室裡,謝思濯的臉色低沉得可怕。
“林斜這件事,遲早會被曝光。?()???♂?♂??()?()”
謝薄平靜地說,“**,沒有人能一手遮天。()?()”
“在你查清此事的第一時間,就應該告訴我,由我來出手解決,不可能鬨到今天這樣的地步!”
謝思濯站了起來,望著麵前這個看似順從、骨子裡卻帶著叛逆的男人,“事情演變到如今的地步,我們損失的不僅僅是百個億的資產,損失的是謝氏集團這麼多年一步步建立起來的聲譽!而這一切,不過就是因為你舍棄不了冷寶珠,你怕我傷害她,所以隱瞞至今!”
謝薄緘口不言,默認了這件事的全部責任。
謝思濯緩緩坐在真皮椅子上上,冷冷看著他,失望地看著。
事已至此,發脾氣沒有任何作用了。
“謝薄,你需要為此付出代價。這你應該想清楚了。”
“是的,父親。”
人這一生都在不斷地做選擇,謝薄謹慎地走出每一步,都是在為自己的未來增添籌碼。
直至此刻,他推翻苦心修建多年的城牆營壘,也失去了他一直想要留住、留不住就拚命奪取的那個人。
愛得越深,輸的越慘。
謝思濯注意到,謝薄不再叫他“爸”,而是叫回了父親。
從他出生的那一刻起,“爸”這個奢侈的稱呼,就沒有真正屬於過他。
“這麼些年,看來我也是委屈你了,既然你的心不在謝家,那就離開吧。沒有了謝家三少爺的身份,我看你會變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