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病房內陷入了安靜。
周子午坐在凳子上,翹著二郎腿,手支著腦袋,昏昏欲睡。
他睡的本來晚,還沒怎麼睡好,這又折騰了一晚上,就算是鐵人來了,這時候也得犯困。
楚清秋倒是還算精神。
她拉下被子,吸了兩口新鮮空氣,又側頭看著身旁“釣魚”的周子午,嘴角一勾,笑容如花般綻放。
又過了不知多久,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她看著點滴瓶裡還有很多的液體,又看著凳子上的周子午,糾結良久,叫道:“z……”
剛發出一聲,她就又停了下來。
還是再忍會吧。
三分鐘後。
“子午。”她輕輕叫了一聲。
發現他還在“釣魚”,她又稍稍加大了一些音量,“子午。”
“嗯?”
周子午睜開眼,道:“滴完了嗎,我叫護士來。”
“不是。”楚清秋臉頰爆紅,“那個,我想去衛生間。”
說著說著,她的聲音就越來越小,後麵的“衛生間”,幾乎微不可聞。
周子午聽清了,他抬頭看著還未輸完的點滴,在病房裡環視一周,並未發現可移動的掛點滴的架子,便試探著道:“那我幫你?”
“嗯。”
楚清秋都不敢看他了。
他站起身,將點滴瓶取下,高舉著道:“你慢點。”
來到病房內的洗手間門口,他打開門,看了下馬桶和門的距離,又看了下輸液管的長度。
嗯,不出意外的話,他也是要進去的。
他沒多言語,同時保持著臉上的平靜,這個時候,任何話語和過多的表情,都會增加兩人之間的尷尬。
他站在馬桶前,舉著點滴,閉上眼背對著她。
他已經儘自己所能不看、不聽了,然而眼睛能閉,耳朵卻不能閉起來。甚至當他閉上眼睛後,聽的更真切了。
一陣窸窸窣窣後,就是激流打在水麵和杯壁上的聲音。
正所謂,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周子午第一次知道,自己的心可以跳這麼快。
兩人從衛生間出來。
當楚清秋不經意地看到周子午的大紅臉時,她笑了,心理上的壓力,一下子全都釋放出來了。
一個沒見過世麵的小屁孩而已,自己這個當大姐姐的,平常心對待就好。
儘管她臉紅的程度,並不比他低多少,但在心理上,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勝了!
她其實還想再調戲他幾句的,但考慮到這是種殺敵一千,自損一千的行為,也就放棄了。
互相傷害要不得。
等到輸完所有的液體,天已經大亮了。
而楚清秋經過治療,精神頭雖然好了很多,但依舊沒好透,這個狀態,拍戲是不可能的了。
於是,她向劇組請了個假。
等到中午,見她恢複的不錯,醫生便讓她出院了。
“等下。”
醫院門口,周子午脫掉自己的外套,給她披上,道:“有風,你披著點。”
“哦。”她點點頭。
下一秒,周子午感覺自己手裡,突然多了個軟軟熱熱的小手。
看著他不解的目光,楚清秋發揮了自己畢生的演技功底,臉不紅心不跳道:“我腿還有點軟,怕摔倒。”
周子午握緊她的手,“不怕,有我。”
怦怦!
誰說心不能跳得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