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
周子午坐在椅子上,望著幾米外的紅色磚塊和信封,思考著挑戰者的身份。
等等,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他從椅子上起身,來到門口。
果然,門口已經沒人了。
“怎麼了,什麼在響?”
聽到響動的楚清秋從屋裡走出,看到地上的磚塊,又看著的呆呆地站在門口的周子午,心裡一緊,趕忙走過去。
“誰扔的磚塊,砸到你了嗎?”
周子午回過神來,看著一臉緊張的她,搖頭笑道:“我沒事。我也不知道誰扔的,正在院子裡坐著,它就從牆那邊飛過來了。”
聽他說自己沒事,楚清秋鬆了口氣,這才想起地上還有個信封。
周子午和她想到一起了,兩人回到原地。
楚清秋將信封撿起,打開,裡麵並沒有什麼挑戰書,除了一小疊紅通通的,大概十幾張嶄新的百元大鈔,彆無他物,甚至連紙條都沒有。
周子午突然迷惑了。
這人在搞什麼?
他還以為是楚家的仇人,沒想到是散財童子?
楚清秋也是一頭霧水,“對了,家裡有監控,看下監控就知道是誰了。”
楚清秋叫上了爺爺奶奶,一起查看監控。
看著電腦屏幕上的鬼鬼祟祟的中年男人,周子午暗暗搖頭。
可惜了,長得挺好看,卻是個精神病。
“哼。”
熟悉的冷哼聲傳來,周子午看向楚衛國。
楚衛國的眼神裡充滿了厭惡,道:“把那信封和錢都扔了,誰愛要誰要,現在知道後悔了,早乾嘛去了。”
這還是周子午第一次見到他如此憤怒,不過聽他話裡的意思,這其中似乎還有自己不知道的內情?
他又看向楚大戶,希望從她那裡得到答桉。
而楚清秋此刻也在盯著屏幕上的男人,神情複雜。
就連一向和藹的任秀英,也憤憤道:“朝我們院子裡丟磚頭屬於犯法吧,現在就報警,把他再給抓起來。”
連奶奶都這麼大怨氣嗎?
周子午更好奇這人的身份了。
“哼。”
楚衛國又冷哼一聲,移開視線,實在是不想再看到這個人了。
隻是看這人一眼,他血壓就開始飆升,現在日子好起來了,他還想多活幾年呢。
他抓起桌子上的信封和錢,就往門外走。
周子午也連忙跟上去,想看看他到底要做什麼。
一路跟著楚衛國來到門口,隻見楚衛國將手裡的錢和信封奮力朝前一丟,衝著空氣大喊:“把你的臭錢給我拿回去,我不需要你給我養老,你要是想我多活幾年,以後就不要再在我們眼前出現。”
紅紅的鈔票散落在地上,沾染了塵土,就像破碎的心,七零八落。
周子午聽出來了,這個中年男人,應該是楚衛國的兒子。
可是,沒聽楚大戶提起過,她還有叔叔大伯什麼的啊。
楚衛國扔完錢,便氣哼哼地又回屋了。
周子午環視四周,看四下無人,便往前走了幾步,蹲下,一張張將地上的錢撿起來,彈掉上麵的灰塵。
紅鈔又變得嶄新。
手裡攥著錢,他圍著房子轉了個圈,在房後找到了那個中年男人。
此時,他正蹲在牆根抽煙。
“這是你的錢。”周子午將錢遞到男人麵前。
楚天峰抬頭,又猛吸一口,吐了一個煙圈,然後將煙頭丟在地上,站起身,踩滅。
他沒接周子午遞過來的錢,而是上下打量著他,半晌,他突然咧嘴笑了,“長得比電視裡還好看,還是大才子,不錯,配得上我家閨女。”
而在他打量周子午的同時,周子午也在看著他。
他穿著一件淺藍色的羽絨服,臉上的胡子刮得很乾淨,雖然因為濃濃的黑眼圈,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頹廢,但卻並不邋遢。
如果是某些大叔控的女孩子,可能還會很迷戀擁有這樣氣質的他。
周子午正在心裡默默評價著他呢,就聽到了他的話。
然後,他就震驚了。
這個中年男人,不僅認識自己,而且……
他還是楚大戶的老爹!?
可楚大戶的老爹不是去世了嗎?
周子午開始回憶來之前,老媽和楚大戶的對話。
當時,老媽問楚大戶的爸媽喜歡什麼,好讓自己買,楚大戶說的是:他們收不到了。
這確實是很容易讓人誤會的一種說法,可是細想一下,她也確實沒說自己的父母去世了。
“這錢你拿著吧。”見他還保持著遞錢的姿勢,楚天峰搖頭道:“你也看到了,他們根本不要我的錢,你拿著這錢,給他們買點東西,也算替我儘孝心了。”
周子午試探著問道:“您是,楚叔叔?”
想到這人的身份,他還有點些微的緊張。
再怎麼說,他也是楚大戶的老爹,自己的嶽父啊。
楚天峰點頭,笑道:“還叫叔叔呐,不應該叫爸嗎?”
說到這,他又問道:“清秋應該有和你提過我吧。”
說完,他盯著周子午,嘴角含笑,眼含期待。
周子午注意到了他的眼神,猶豫了一下,還是輕輕搖頭。
楚天峰臉上的笑容突然凝固。
幾秒後,他臉上浮現苦澀的笑,“也對,是我自己作的。”
周子午道:“楚……”
楚天峰笑道:“叫不出口沒關係,就叫叔叔吧。”
周子午點頭,“我能問一下,你們為什麼是現在這種緊張的關係嗎?”
按理說,為人父母的,不管兒女創下多大禍,都應該存著一份惻隱之心,可看楚衛國老兩口那態度,簡直是比仇人還要更恨。
楚天峰不說話,而是掏了掏口袋,拿出一個煙盒,倒出僅剩的一根煙後,直接把煙盒往地上一丟。
剛要點上,又停下,將煙遞過去,“你抽嗎?”
周子午擺手,“沒這愛好。”
“不抽煙好啊。”楚天峰又掏出打火機,吧嗒一聲給自己點上,吸了一口,又吐了個煙圈,笑道:“最好酒也少喝,我知道,你們做明星的,少不了應酬,但酒這玩意,真不是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