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到這裡的時候,華悅已經有轉身就走的衝動了。
她覺得這些村民是瘋了吧,誰會將屍體放到祠堂啊!
祠堂,那是祭祀祖宗的地方,你們用一具死得詭異的屍體供奉不成,這送進祠堂是想要驚嚇到祖宗不成。
但說送進祠堂的話,隻是華悅的猜測,畢竟現在他們還沒有對應的動作,所以華悅又想,會不會是自己猜錯了的時候,便感覺到肩膀上搭上一隻手。
那重量壓上來的時候,嚇得華悅一個哆嗦,若非及時捂住了嘴的話,怕是要叫出來的。
一回頭便對上了席沉的眼,雖然蒙的嚴實,但是那眼鏡分明就是屬於席沉的。
華悅當時就想要翻白眼了。
這家夥是什麼時候走到自己身後的?
村子是回形結構,每一個口的邊上都存在一條通往裡外的路,席沉之前出去的時候,沒有碰到華悅他們,也許是因為走得不是同一條路。
但是此刻華悅他們就在回字形的最裡麵了,基本上就是到村長家門口了。
席沉回來的話,自然是能夠看到這裡的情況的。
一回來便看到華悅鬼鬼祟祟跟在村民的身後,那些村民的行為也是古古怪怪的。席沉也就沒有第一時間追上去,而是在後麵墜了一會兒後,這才上前拍了一下華悅的肩膀。
誰知道華悅這麼膽小。
麵對華悅那控訴的目光,席沉隻是聳聳肩膀,什麼都沒說。
這本就是個小插曲,他們更多的還是將注意力放在了前麵的村民身上。
院門的村長家與祠堂的正門之間也是有一段距離的,但是現在這段距離都已經被村民填滿了,他們兩個就算是想要回去的話,都成了一種奢望,除非他們翻牆。
兩人也不急著回去,就在一邊站著。
村民也注意到了席沉,不過席沉從頭到腳的裝扮基本上就和他們一致了,所以他們對席沉的關注也不是很大。
他們的視線更多的還是集中在了祠堂上,看得出來,從他們身上流露出來的氣息,透著幾分兔死狐悲。
因為人群的遮擋,他們看不見祠堂前發生了什麼。
隻是片刻之後,他們便聽到了村長那獨特地聲音,用充滿儀式感的語調,刻意拖著顫抖的尾音,高聲喊道“請門——”
這還是他們從進村之後,第一次聽到有村民用這麼大的聲音說話呢。
這些村民不都跟啞巴似的,說個話,跟要他們的命一般,也不知道駱高他們那邊的收獲怎麼樣?
隻是開門的話,在這樣的雨聲,雨水擊打傘麵的聲音,還混雜著風聲的情況下,按說他們不該聽見開門的聲音的。
更彆說他們還是在隊伍的最外圍不過,還拉開了一點距離呢。
可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依舊聽見了那沉重的開門聲,就好像是沉睡的巨獸突然驚醒之後,打了一個哈欠。
那開門的聲音讓華悅恍惚了一瞬,再回頭看向席沉的時候,卻發現這人沒有一點的變化。
於是華悅忍不住問道“你沒有聽到剛才的聲音嗎?”
席沉微微搖首,拉開了圍巾,露出帶笑的唇,用口型說聽到了。
隻是沒有發出聲音。
華悅都無語了,這個人怎麼還染上了陌言村村民的毛病,真打算在外麵就不說話了不成。
祠堂前,隨著村長的話音落地,那門便緩緩打開了,若是有其他人在此的話便會發現。
這門並不是被誰給推開的,因為在場的人中,沒有一個去碰過這個門,可是這門就是緩緩地自己打開了。
透過這打開的門,露出的,門口是一片的黑暗,而在完全開啟的瞬間,祠堂內頓時是燈火通明。
若是其他人在這裡的話,怕不是要驚聲尖叫了。
因為在祠堂中拜訪的不是什麼祖先的排位,而是一具又一具的棺材,祠堂的四周的牆壁上放著密密麻麻的蠟燭,在這一瞬間全部點燃。
站在外麵的人便感覺到刺骨的寒意刮在他們的臉上。
原本的兔死狐悲變成了恐懼。
他們在懼怕著,懼怕著這個明明是供奉祖先排位的地方,懼怕這個本該是保佑他們這些後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