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沙啞男並未用手上的刀做些什麼,而是回頭看向了白蕪:“安靜些。”
所有的紙人消失了,再眨眼,那些紙人依舊站在原本的位置,仿佛剛才的一切都是白蕪的錯覺。
不,這不是錯覺,身體上的疼痛還在,提醒著白蕪剛才的一切都不是夢。
原本以為乾涸的淚水,此刻再次洶湧,打濕發絲。
細膩的手拂去了白蕪眼角的淚水。
“莫哭,很快就會結束。”
“血做胭脂,染紅妝。”
“美人香,何處覓,匿於血,藏於骨。”
沙啞男輕聲哼唱著,從工具箱中取出的是豔麗的紅色胭脂,很美的顏色,但結合歌詞,卻令人不寒而栗。
哦,不僅僅是胭脂,還有許多瓶瓶罐罐。
柔軟的筆毛點起一抹胭脂塗抹在了陸穎慘白的唇上,那抹豔麗的色彩頓時讓整張臉的感覺發生了改變。
細細描摹。
點胭脂,描峨眉,對鏡貼花黃。
一張生動明媚的臉出現在了沙啞男的麵前,他的眼中染上了癡迷:“多好看啊。”
他如此說著,片刻之後卻又帶上幾分失望:“可惜,不夠。”
這張臉還不夠美,不是他心中最想要的。
他想要更多啊。
放下紅妝,重拾刀刃,銳利的刀尖貼近美人脆弱的肌膚,一點點劃過,輕柔的。
“讓我想想,從哪裡開始比較好呢。”沙啞男的聲音是如此的溫柔,手中的刀卻一點點劃破了陸穎的衣裳,刺破了她的肌膚。
在白蕪驚恐的目光中,她親眼看著陸穎的皮被完整剝下。
胃裡不斷翻湧,說不上來更多的是恐懼還是惡心。
終於,沙啞男哼著歌走向了白蕪。
這一刻的白蕪覺得死亡或許並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從來都是生不如死。
然而白蕪卻無法表達自己的任何想法。
隨著沙啞男的靠近,隨著歌聲越發的清晰,白蕪變得與之前的陸穎一樣。
儘管做著殘忍的事情,他的動作依舊是充滿著美感的。
不知是哪裡來的風,吹動著白綢,一張張畫著詭異妝容的臉若隱若現,它們微笑著,它們期待著。
本就昏暗的環境在此時越發的昏暗了幾分。
跳動的燭火間,那投影也是忽明忽暗。
“解我皮,剖我骨,食吾肉,飲吾血。”
“發絲為線,骨做針,縫我皮,穿我衣。”
“血做胭脂,染紅妝。”
“美人香,何處覓,匿於血,藏於骨。”
伴隨著沙啞男歌聲的,還有低聲的吟唱。
那不是一個人的吟唱,而是一群人的吟唱。
還有那摻雜在其中的笑聲,仿若此時這不大的空間中,其實密密麻麻站著的都是人。
……
時間已經過去很久了,卓斯與趙信艦已經將鎮長家查探的差不多了,除了不被允許進入的後院之外。
他們原本也打算翻過去來的,不過兩人的手藝沒有欽原那般熟練,差點被發現了。
此時距離陸穎與白蕪跟著管家他們出去已經半天的時間都不止了,可是到現在人都還未曾回來。
房間內的卓斯眉頭擰緊了幾分,不知為何,他總覺得有些許的不安。
“去找找?”作為卓斯的好友,趙信艦瞧出了卓斯的不安,也明白自己這位好友內心的擔心。
便提出了這樣的建議。
心中微動,卓斯確實有這樣的想法,於是便順著趙信艦的話點了頭:“也好。”
於是兩人便出了門,出門的時候便碰到了剛剛回來的欽原。
欽原從兩人身邊走過的時候連個招呼都未曾打,卓斯本想詢問欽原這大半天的時間究竟去了什麼地方的,但是欽原的速度賊快,不等卓斯開口便消失了背影。
這讓卓斯心中對欽原越發的不滿。
其實卓斯當初將欽原拉過來也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因為欽原的美貌,更多的還是欽原的實力。
作為一個散人能夠走到現在的程度,就足以說明一切了。
去找欽原的時候,原本卓斯還以為一定不會成功呢,沒想到隻是略微的邀請,對方便直接答應了,反倒是令卓斯有些不安了。
現在的情況也說明了卓斯的不安是有原因的,一個不聽話的隊員,是會嚴重影響隊長的威信的。
但是欽原的實力讓卓斯暫時壓下了心中的不悅。
現在首要的情況還是要查明陸穎與白蕪的情況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