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
“好。”
說完電話,許知意給麵前的鸚鵡的食碗裡添了點小麥和葵花籽。
“水蜜桃,以後顧北森薅你毛,彆對他客氣。就算你是他買的,但你是我的,該啄就啄,大口點。”
“聽見沒有。”
名字叫“水蜜桃”的粉白巴丹鸚鵡頭左右搖晃了兩下,好像是聽懂了她的話,還立刻靠近了,往盆裡啄食。
“乖。”
喂完食,拐了個彎,許知意嚇了一跳,心沉了下去。
捂著胸口,她倒吸了口氣,說,“顧北森,你最近腳步聲是不是有點輕,身體是不是虛了,要不要我陪你去看醫生?”
拐角的位置,顧北森悠悠地撚著煙管,看見她,也微怔了下。
他又在吸煙,許知意見他剛點,人可能也剛來,應該沒有聽見她說的話,於是也沒主動問他聽沒聽見她剛剛說的話。
她走近,靠在了他旁側,看著他手中的煙,擺了擺手。
她要。
“不是討厭煙味。”顧北森換了隻手,輕靠在了大理石半身白欄杆上,煙沒滅,隨著它自行明滅。
沒給許知意。
“我雙標,討厭是針對你說的。”許知意甜笑,嘴尖。
“知不知道尊重長輩啊,許知意。”顧北森抿了下唇邊,煙就更不給了。
“又不是比我大一輪,叫你小叔,隻是意思意思,你就真管我吸煙啊。”
“真嗆,比煙還嗆。”顧北森沒給她煙,倒是從口袋裡拿出了紙巾給她,指了指她左眼的眼角。
剛剛哭過,眼線暈妝,掉了點在眼尾。
“擦了,就給你煙。”
許知意蹙了下疑惑,對著反光的窗戶看了眼,還真有痕跡,一小塊灰色汙漬。
早知道就不化眼線了,她拿了紙巾,對著反光的玻璃擦臉,但也不提怎麼了。
反正他也沒問。
窗戶反光,倒影裡,她的背後,顧北森嘴裡輕銜著一根,又從煙盒裡敲出了一根,點了夾在指縫間,等著她的時候,側頭看了眼被雨水打濕的芍藥月季。
欄杆後有一大簇粉白月季,其中一朵落了下來,輕碰出了聲響。
雨還在下,一整天了,沒停的跡象。
許知意擦乾淨眼角痕跡,接過他手中的煙。
兩個人沒說話,就著雨水滴答安靜著,各占一個位置,中間白霧稀薄,自行沉在溫麻中,空氣裡透著濕意。
良久的空白後,他問,“周司玨明天來?”
許知意手抖了下,簌簌煙灰往下掉。
轉頭看顧北森。
她冷冷笑了下,所以這人是將她剛剛的話都聽去了。
她冷靜,嘴邊淡,“嗯。”
“三個月是什麼?”
還是從頭聽到尾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