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不了,麻煩殿下幫忙照看一下。”
梁文軒處理好後冷冷扔下一句,隨即起身朝著林乘和小九走過去。
君九塵聞言眉頭緊蹙,小心翼翼地攬著江予帆,一點點擦拭著江予帆臉上迸濺的血汙。
不禁思考,他是不是不該把江予帆帶出來……
……
另一邊,梁文軒壓低了聲音詢問:“有什麼發現?”
“弓箭手都是死士,沒什麼特征,傷了頭兒的那一劍,出自趙將軍,但……趙將軍也死了,致命傷是利刃割喉,看著是流箭所傷,但……我沒看錯的話,應該是頭兒的手法,不過你放心,除了咱們暗閣那些叫得上名號的人,沒人認得出來。”
林乘越說越覺得事有蹊蹺,瞥了一眼太子和還在一旁查看的裴紹欽,招呼梁文軒和小九耳語道:
“以頭兒的身手,姓趙的應當傷不了他才對,而且,頭兒做事一向乾淨,他要是真想殺姓趙的,完全可以做到一絲痕跡不留,可現在這……不像是頭兒的風格。”
“頭兒會不會出發前吃了皇帝的藥?影響了身手?”
小九眼底滿是擔憂,時不時看向江予帆那邊,他現在是憋了一肚子氣,偏偏傷頭兒的人已經死了,他就是想給頭兒出氣都沒地方出。
梁文軒不太確定地搖搖頭:“以他的內力,完全可以逼出那藥,但也不排除有人盯著,沒來得及把藥弄出來……”
忽地,林乘想到了什麼,神秘兮兮地開口:“頭兒會不會是……”故意的?
“噓!”梁文軒搖搖頭,示意林乘彆在這說。
恰好這時,裴紹欽走了過來,看這局麵也是一個頭兩個大,建議道:“此地不宜久留,保不齊還有其他刺客在附近,還是先把江大人帶下去離開這吧。”
“下麵聖林衛還在,趙將軍死了,我們的解釋他們未必會信,恐怕會找麻煩。”林乘咂咂嘴。
雖然他不在乎和聖林衛結仇,但頭兒還傷著,真起了衝突,不利於頭兒養傷。
裴紹欽抿抿嘴,看向了太子,畢竟這事兒,他做不了主。
君九塵察覺到那邊的顧慮,收起了眼底的情緒,仔細回想前後發生的種種,以及這巨石之上的情況,心中有了思量,他好像明白江予帆要做什麼了,於是回頭開口道:
“刺客凶惡狡詐,趙將軍和江大人為護使團周全,隻身吸引火力迎戰,趙將軍不幸遭遇暗算身殞,江大人重傷,此地不宜久留,速速尋找住處,方便江大人養傷,還有……安葬趙將軍。”
“……”
“是。”
在場的人聽了太子的話神色各異,但卻都默契地選擇了順從。
裴紹欽是因為絕對信任和服從太子殿下的決定。
而暗閣的三人卻是知道,趙將軍有問題,人是頭兒殺的,這一切還有可能是自家頭兒以身為餌做的一個局。
此時若是揭露趙將軍的問題,那等消息傳回皇城,殺了趙將軍的頭兒勢必會被幕後之人找麻煩,但若是將此事怪罪給刺客,便可以隱去頭兒的所作所為,悄無聲息地解決掉趙將軍這個問題,還能讓幕後之人吃癟,不想暴露自身,就隻能咽下這口氣。
太子這一番話是在幫忙,唯有利用太子的話語權,才能將此事坐實,況且頭兒都已經將現場布置好了,那他們自然不會拆台。
此事已定,眾人迅速帶著江予帆和趙將軍的屍體下了巨石。
聖林衛見了自家將軍的屍體滿臉的不可置信,卻也明白,他們的任務失敗了,若是就這麼回去,隻有死路一條,於是怒而暴起,一口咬定是江予帆在上麵殺了將軍,要殺了江予帆替將軍報仇。
暗閣的人自然不乾,眼看就要刀兵相見,裴紹欽卻以太子的名義逼著聖林衛看了江予帆的傷口,又帶人去了巨石上看清楚情況。
“看清楚了,背後一劍,那劍痕你們不會不認得,是你們將軍偷襲了江大人。
太子殿下這是看在你們將軍曾經保家衛國的份兒上,保全名聲,你們若是不想你們將軍被按上一個謀害儲君的罪名身敗名裂,最好老實些,守好你們的本分。”
事實如此,由不得聖林衛不認,不論是他們暗中蓄意暗殺使團的事情暴露,還是將軍刺殺暗閣首領的事情敗露,他們這些跟隨將軍的兵,都有份兒,都活不成。
若能活,沒人想死,於是,他們隻能灰溜溜地拖著將軍的屍體,跟隨使團隊伍離開棲霞關,走一步算一步,活一天算一天。
……
馬車內,君九塵讓江予帆躺在鋪了柔軟大氅的坐榻上,自己卻坐在了馬車內的地上,視線一刻不離地盯著江予帆蒼白的臉,雙手焐著江予帆冰涼的手,試圖將自己的溫度傳給對方。
“江予帆啊江予帆,你還真是厲害,一聲不響就給孤乾了件大事兒……”
君九塵說不上是埋怨還是非得說點什麼才能排解心中的不安,緩緩將額頭輕抵在江予帆的肩上,低聲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