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它時間,程想可以不在學校坐班,上課的時候可以帶著青兒一起來學校。
鄉村學校工資不高,一個月下來8節課,一共才給二十塊錢。
辛晨跟程想說了工資,臉上留著歉意:“實在不好意思,這是我們能爭取到的最高的工資了。”
程想淺笑搖頭:“無所謂,不過是打發時間,不靠它吃飯。”
辛晨知道程想不缺錢,但是鄉村的孩子卻真的缺少一位專業的音樂老師。
“你的身體怎麼樣?”程想關切的問了一句,她覺得辛晨的臉色愈加的蒼白。
辛晨笑笑:“他倆連哄帶騙的把我帶去滬市的醫院,檢查了一通,回來告訴我什麼事也沒有。”
程想有些疑慮,還是笑笑說:“那就好,我先回家了,周二過來上課。”
辛晨頷首,把程想送出門。
嗓子一陣發癢,劇烈的咳嗽起來,嗓子裡一陣甜膩,他伸手捂住嘴。
攤開手,是一灘血跡。
辛晨平靜的從口袋裡掏出手帕把血跡擦掉,抬頭看到遠處走來的周賀。
他把手帕折起來,塞進口袋。
周賀拿著一筐雞蛋走過來,走到門口,扯著聲音說:“在門口站著乾嘛?”
辛晨笑:“剛才程想來了,剛把她送走。”
周賀走進辦公室把雞蛋放到桌子上:“嫂子來了?嫂子要來學校上課,時間就沒那麼寬裕了,下個月就要辦婚禮了,還要很多要準備的東西,實在有點忙不過來,這幾天,磊哥看見我,那眼神都能割掉我一塊肉。”
周賀苦著臉說。
辛晨低笑:“那你有空,去幫幫程想的忙,不用老是往我這裡跑。”
周賀指指雞蛋:“這不是,給你送雞蛋嗎?家裡的母雞下的蛋,都被我媽存起來了,攢夠了給你送過來。”
辛晨無奈的說:“我這身子用不著這麼補,你讓嬸子不必那麼費心了。”
周賀嘖一聲:“說的什麼話?滬市醫院裡給你開的藥按時吃了嗎?”
辛晨點頭:“吃著呢。”
周賀忍不住又叮囑他:“按時吃,鐘大夫說了,那是特效藥,很管用的。”
辛晨低頭沉吟片刻,抬頭看著周賀問:“醫生真的說我隻是肺炎嗎?”
周賀一怔:“對呀,就是普通的肺炎,吃兩天藥就好了。”
辛晨笑笑,沒在說話。
周賀看他一臉不信:“你不信我,還不信鐘醫生嗎?他可是主任專家。”
辛晨淺笑,露出一個篤定的眼神:“我信。”
周賀卻突然不知道說什麼了,撓撓額頭:“讓你跟校長說辭職的事,你說了嗎?那個粉筆末對你的病有影響,你不能再乾了。”
辛晨默了默說:“小賀,教書是我唯一會做,也唯一能做的事了,彆讓我的日子過的沒了盼頭,好嗎?”
辛晨淒然的表情,看的周賀心裡一顫,不耐的一揮手:“隨你吧,我走了,雞蛋記得吃。”
周賀大步流星的走出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