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亂七八糟的。
他放棄深究,同時也放開了阿九的手,癱回椅子說:“怕死?”
雖然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但阿九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沈山枝又說:“去煮我要喝的,我保你不死。”
他想要的就是這麼簡單。
阿九發現這位炮灰魔尊彆的毛病不說,但他的優點自己很欣賞:凡事簡單化。
可惜她的情況有點複雜。
阿九說:“枸杞雪梨湯我會一直替你煮的,除了這個,我還會其他的,但想要保我不死,隻要一個條件就行。”
她是如此誠懇真摯,真摯得讓沈山枝直接忽略了這段話的內容,隻問最後一句:“什麼條件?”
阿九說:“不要忘記我。”
她花光此生所有勇氣才說出這句話。
沈山枝點點頭,這比他想得還要簡單,非常乾脆且大方地答應了:“可以。”
兩人四目相對。
阿九說:“那我問你,我叫什麼名字?”
沈山枝:“……”
在這份詭異的寂靜中,兩人的對視也變得越來越尷尬。
阿九悲憤道:“你看吧!你馬上就忘記了,怎麼可能記得住我,你可是堂堂魔尊,怎麼能說話不算話!”
沈山枝覺得不應該。
他記憶力不可能這麼差。
“再說一遍。”沈山枝道。
“阿九。”
沈山枝頷首,張嘴時就忘記了。
阿九目光幽幽。
“再說。”
“阿九。”
沈山枝坐直身子,朝阿九伸出手,掌心朝上,對她說:“寫。”
這奇怪的失憶,倒是激起了沈山枝那該死的勝負欲。
阿九認認真真地在他掌心寫下自己的名字。
寫完後忍不住在心中吐槽,還真像是路人甲的名字,難怪不容易被記住。
阿九淒淒慘慘道:“我要不要改個名字?”
“不用。”沈山枝低頭看掌心,“我記住了。”
阿九問:“真的嗎?”
沈山枝滿意地躺回椅子,擺擺手說:“枸杞雪梨。”
……這是我的新名字?
阿九狐疑地望著沈山枝,後者一抬下巴,指著對麵桌案說:“侍女會把需要的東西拿過來。”
有沈山枝的命令,侍女們很快就將需要的食材拿來放在桌案,阿九乾勁滿滿地動起來,時不時朝椅子上的沈山枝看一眼,小心翼翼地問:“你還看得見我嗎?”
沈山枝便會掀開眼皮瞅她一眼。
阿九這才安心。
黑白衣兩位小弟就站在沈山枝兩旁,彼此交換眼神,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你是?”黑衣小弟望著阿九問。
“阿九。”
“哦哦。”黑衣小弟看回白衣小弟,“是什麼?”
白衣小弟懵懵地搖頭。
沈山枝睜開眼看這二人,“你倆記不住?”
“尊主。”黑衣小弟壓低聲音問,“是我做的枸杞雪梨湯有問題嗎?”
沈山枝:“是。”
黑衣小弟大驚:“哪裡出了問題?我這就改!”
沈山枝:“你煮的湯,我喝了睡不好。”
黑衣小弟指著阿九問:“難道說,隻有她的枸杞雪梨湯你喝了才睡得好嗎?”
沈山枝閉著眼嗯了聲。
黑衣小弟又繞回了第一個問題:“她是誰?”
白衣小弟冥思苦想半天才道:“枸杞雪梨!”
黑衣小弟恍然大悟。
阿九則大聲嗶嗶:“不是枸杞雪梨,是阿九!”
她逐漸開始放飛自我,反正存在感微弱,不容易被人發現,也不容易被人記住,做點不要命隻要膽子的事,影響也微乎其微。
沒必要怕的。
沈山枝對阿九開始上心,這才發現:
其他人沒法記住阿九的名字,甚至會把人忽略,看不見她的存在。
這倒是有點意思。
阿九剛煮好枸杞雪梨湯,就聽黑衣小弟說:“尊主,六魔將和三公主來了。”
三公主?那張逢白也來了?
阿九端著湯碗站在躺椅邊扭頭朝外看,主角的出場就是與眾不同,在耀眼的陽光揮灑下,浩浩蕩蕩數十位修為高深的大佬中,張逢白卻是第一個闖入阿九眼裡的人。
不愧是主角。
可惜是未成年。
阿九歎氣,遞碗給沈山枝。
沈山枝:“為什麼歎氣?”
阿九:“誒?”
沈山枝坐直起身,凝視湯碗:“這鍋煮得不好?為什麼歎氣?”
阿九被問得渾身汗毛豎起,腦子裡再次回響沈山枝的那句“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