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枝揮手將吞天獸吐出來的石子揮開,他準備跟吞天獸動手時,剛還憨頭憨腦的家夥瞬間變得機敏無比。
吞天獸把頭縮回去,阿九借著火團光亮才發現,它半個身子都卡在這片空間裡,裡麵到處都是斷裂的巨石和攀岩的青藤,沒什麼值錢的。
此刻這牛頭飛天怪的處境十分尷尬,身子陷進王宮,卡在門口退不出進不去。
反正吞天獸也看不見她,阿九準備進去轉一圈,剛走到門口,吞天獸就衝了過來,口吐腥臭與汙水。
阿九嚇得尖叫連連往沈山枝身後躲。
沈山枝甩出一張黑金色的符紙,符紙展開結界與吞天獸的攻擊對衝,又把石子全部反彈。
吞天獸:我再吐!
噗噗噗——
沈山枝:反彈。
阿九:“……”
再吐。
反彈。
阿九從剛開始的驚嚇到現在的木然,甚至覺得這倆玩得還挺開心。
在你攻擊我反彈如此循環不知道多少次後,阿九貓著腰無視一人一獸,繞過他倆的攻擊範圍,貼著門縫邊進去了。
最初阿九還期待他們是否遇上了吞天獸藏寶的地方,彆人穿書不都各有奇遇,順便把主角的奇遇也一並收下,難道說我也——
阿九看著眼前的廢墟心累扶牆。
彆人家的穿書主角,始終是彆人家的。
阿九抬頭看還在吐沈山枝石子的吞天獸,這貨怕是在找張逢白的路上被黑白小弟追擊,倒黴地卡在這裡動不了。
沈山枝見阿九滿臉期待的進去,又滿眼失望的出來,問她:“這次又是找什麼?”
阿九心裡咯噔下,她什麼也沒說什麼也沒做,怎麼魔尊卻知道她這次進去想找的不是床。
“還是找寶貝。”阿九說的是實話,“既然是玉齒族的王宮,總該有點值錢的東西吧!”
沈山枝笑問:“你怎麼知道?”
阿九理直氣壯答:“話本裡都是這麼寫的。”
“回頭你給我說說,你在人間都看了些什麼畫本故事。”沈山枝說完,轉頭看吞天獸,談笑間殺意起。
沈山枝這次動了殺招,周圍溫度驟降,地麵與牆壁都飄起寒霧,薄薄的冰霜瞬間覆蓋這片天地。感覺到危機的吞天獸也不再賣蠢,渾身鱗片豎立唰唰作響,刺耳的聲音讓阿九雙手捂著耳朵躲在沈山枝後邊。
大佬打架,我等凡人看看就行。
吞天獸左右搖擺將蔓延而來的冰柱撞碎,鱗片也被冰刃消掉,摻著血色掉落在地,碰撞冰層伶仃作響。
有不少飛落在阿九身邊,阿九苦著臉在後邊反複橫跳躲避這天降蛇鱗。
最後吞天獸被沈山枝以冰柱圍困在屋中,又將它的兩個角釘在牆壁上,吞天獸衝他無能狂怒,卡在王宮外邊的翅膀奮力扇動,寒霧順著它的身軀蔓延,將吞天獸的雙翼冰凍。
墟海的一方霸主,瞬間變成任人宰割的小可憐。
沈山枝打著哈欠慢吞吞地朝裡走去。
阿九小心跟著,避開地麵蛇鱗,抬頭看被釘在牆上的吞天獸,好家夥,之前酷炫狂霸拽的紅血豎瞳,都被打成豆豆眼了。
想必吞天獸這會也是很懵逼的。
沈山枝問阿九:“你要跟它玩會嗎?”
阿九神色驚悚道:“怎麼玩?”
沈山枝回頭看她,輕抬下巴,那表情仿佛在說,你自己看著辦。
阿九連連搖頭:“人妖殊途,我們是玩不到一起的。”
沈山枝:“嚴格來說它不是妖。”
阿九反應也很快:“人魔殊途!”
沈山枝滿眼都寫著“你不玩那就算了”幾個大字,他轉身朝外走去:“那就繼續去找孔玄。”
阿九三步一回頭:“尊主,不管吞天獸了嗎?”
“它動不了。”沈山枝說。
阿九:“就在這凍著?”
“凍著。”沈山枝說,“等結束後帶回去扔給魔王當枕頭,或許他能睡得好一點。”
這話說得意味不明,話裡笑意也讓阿九覺得涼颼颼。
但她沒有深想,因為從墟海回到魔王宮已經是一年後的事情,這讓她有些惆悵,問沈山枝:“尊主,我們會不會在這鬼地方呆很久?”
“不會。”沈山枝想也沒想地否認。
阿九抬頭看走在前邊的身影,此時此刻,覺得這個男人是如此的有安全感,讓她無比信任,堅定地跟隨沈山枝往前走去。
片刻後,兩人走過轉角,來到王宮的第二層,阿九習慣性地敲了敲緊閉的大門,大門應聲而開,一團光霧閃瞎了阿九的眼,餘光隻瞧見身旁的沈山枝被光霧吞噬。
嘭地一聲巨響,門關了。
被大門關在外邊的阿九:“……”
她左右看看,沒瞧見沈山枝的人影,心臟猛地一沉,抬手瘋狂拍門:“尊主?尊主尊主尊主!”
門打不開,沈山枝也不見了,如果沒記錯的話,她真心急切呼喚的尊主是被剛才那團詭異的光霧給吸進門裡去了。
剛才還信誓旦旦說不會的男人,竟然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阿九心痛地雙手扶牆,不死心地推門並喊:“尊主!沈山枝!”
“沈山枝!魔界尊主沈山枝!炮灰反派沈山枝!帥氣小哥沈山枝!”
無論阿九怎麼呼喊,都沒有任何回應,倒是把手都拍麻了。
阿九站在門前揉捏手掌,心中已是滿屏吐槽,但吐槽並不能解決問題,她向來是發現問題就要想辦法解決問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