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最初安慰自己,隻要不到處亂跑,不離開沈山枝太遠,就不會發生強製進入路人甲角色說台詞的事件。
於是她一直跟著沈山枝,幾乎寸步不離,對於這麼“粘人”的阿九,沈山枝似無所覺,縮在躺椅裡指揮小弟們重建宮殿。
眼看家沒了,魔界卻整日下雨,下暴雨。
在沈山枝縮在躺椅裡閉目休息時,黑衣小弟過來給他撐了把巨大的黑傘遮雨。
黑衣小弟走時又覺得哪裡不對,回頭多看了兩眼。
白衣小弟問:“看什麼?”
黑衣小弟:“尊主什麼時候開始睡兩張椅子了?”
“嗯?對哦,怎麼是兩張。”白衣小弟也回頭看去,跟黑衣一起納悶。
早已發生的事情,兩位小弟如今才終於發現。
他倆都是不怕死的,在沈山枝悠悠醒來後就貼過去問:“尊主,是不是椅子變窄了,要不要重新做一張?”
沈山枝打著哈欠道:“沒有。”
黑衣小弟問:“那你怎麼開始睡兩張椅子了?”
沈山枝瞥了眼旁邊躺椅上睡得正香的阿九,表情遲鈍,完全是沒睡醒的模樣,良久才從鼻子裡發音道:“嗯,窄了。”
兩位小弟聽後,乾勁滿滿,立馬行動起來,去給他重新做一張寬敞的大椅子。
沈山枝在躺椅發呆良久,抬手揉了揉有些酸澀的眼,緩緩坐起身,單手支著腦袋看還在睡的阿九陷入沉思:
我沒睡醒的時候都說了什麼?
我兩個小弟呢?
頭疼,眼睛疼。
暴雨聲嘩啦啦響,過於嘈雜。
阿九還想睡,不想醒,迷迷糊糊中抓著被子蓋住腦袋,試圖遮擋雨聲。
沈山枝輕輕眨眼,又坐直身子,活動了下手腕,手腕發出哢噠聲響,向外釋放的暴躁靈識將天上朝無名山傾瀉而來的暴雨儘數彈飛。
黑傘下的小天地變得安靜。
阿九睡到下午才醒,她睜開眼看見陰沉沉的天空,雲層後還有幾道閃電時隱時現,她習慣性地歪頭去看睡在旁邊的沈山枝,發現沒人。
應該是出去辦事了。
阿九打著哈欠起床,洗漱吃飽過後開始乾活,給沈山枝煮枸杞雪梨,給黑天狐做烤梨吃。
天上在打雷下雨,黑龍依舊遨遊其中,圍繞著雷電轉圈,時不時從雲霧中探頭看一眼下邊的阿九。
阿九納悶問它:“你現在飛這麼高,不怕被雷劈嗎?”
黑龍答:“曆劫飛升被雷劈理所當然。”
阿九驚訝道:“你現在曆劫嗎?這是你的天雷?”
黑龍搖搖頭,垂下來的兩條龍須搖搖晃晃吸引阿九的眼珠子也跟著轉悠。
它說:“做彆的妖龍做不到的事,就是我要做的。”
阿九:“哦——所以你隻是覺得很酷才在打雷天裡飛來飛去吧。”
雖然黑龍說得雲裡霧裡,但阿九每次都能精準概括它的意思,所以黑龍很喜歡阿九,覺得她是自己的知己。
黑龍說:“我要保持與彆的妖龍與眾不同的特彆。”
阿九好奇道:“為什麼?”
黑龍說:“因為尊主當初就是覺得我與彆的妖龍不同才與我簽訂契約。”
阿九的耳朵動了動,黑龍與魔尊的那些事,這個我愛聽,你多說點。
打雷刮風的暴雨天,正是暢談往昔的好時機。
阿九問黑龍當初是怎麼與沈山枝簽訂契約的,黑龍金燦燦的妖瞳中浮現些許感歎神色,在低沉的龍吟聲中講訴當年驚天地泣鬼神的一幕:
“那是尊主第一次來到妖界的深淵龍坑,這裡是數百萬妖龍的鬥獸場,隻有最強大的妖龍才能活著離開深淵龍坑。”
“以往也有不少凡人修士來深淵龍坑挑選契約妖獸,但許多都因為能力不足,死在龍坑中,隻有足夠強大的修士,才能活著離開。”
“第一次見到尊主,我正在與另一隻妖龍廝殺,打得天昏地暗,幾乎將對方的龍鱗全部咬掉,最終我一腳踩著敵人的頭,戰勝了。”
“尊主和不少凡人修士站在石壁上觀看,一眼就被我的英勇身姿吸引,要與我簽訂契約。”
黑龍說得很是感歎,也很懷念當初的那一幕。
阿九正在切梨,聞言停下手中動作,抬頭朝黑龍看去,納悶道:“真的嗎?”
黑龍點點頭:“真的。”
躺在火爐邊的黑天狐撇了撇耳朵,無語地睜開眼睛。
聽它吹。
“那時候的尊主怎麼樣?”阿九抬手比劃一下,“脾氣性格長相都跟現在有什麼區彆?”
黑龍搖頭:“沒有,尊主就是尊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