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坐懷不亂 “原來是坐懷不……(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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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石小巷,三人並肩而行,步履緩慢。

裴鴻羽伸手從低矮的樹枝上摘下一片銀杏葉,捏在手裡道:“這姓湯的運氣還真好,遇上了心地善良的姑娘。”

李令儀沒接話,歪頭看向高翊,追問:“後來呢?”

“後來,每一次見到時任順天尹的鐘泰,他都畢恭畢敬的行禮問安。因他直名在外,卻獨獨對鐘泰如此恭敬,引得眾人好奇不已,連帶著聲名不佳的鐘泰都高看了幾眼。鐘泰臉上有光,自然願意與他多接觸。幾番下來,鐘泰發現此人才華橫溢,人品貴重。一來二去的,便將他收作了東床快婿。”

李令儀忍著笑,道:“隻怕這湯承平早就存了這個心。由此可見,此人看似剛直,其實也是個心計了得的。”

如果按正常路子走,湯承平還真連登門求親的機會都沒有。以此種方式結識鐘泰,一來的確可以報恩,二來也能在鐘泰麵前晃一晃,混個臉熟。

高翊對此不予置評,接著道:“自從與鐘小姐成親之後,湯承平慢慢的就懂得了變通。靠著鐘泰一路扶搖直上,就成了現在的太原知府。”

至於中間又發生了什麼,隻有當事人知道了。

人生際遇,變幻莫測。發誓要堅持一生的信念,在咬牙堅持中悄然轉變。可悲的是,這轉變不是在仕途的荊棘叢中,不是在不得誌的煎熬抑鬱中。而是在碰的頭破血流之後的某個轉角,遇到了一個發著暖光的人。被暖光吸引,等再度醒神時,不知怎麼已經身處歧路。想回頭,發現苦海無涯,回頭無岸。

九月廿六是喬老夫人的生辰,頭一天喬府就熱鬨了起來。前府後院,喜綢飄帶,攢花掛燈,大戲連唱三天。

因聖眷隆恩,又有公主駕臨。正日子這天,喬府的門檻險些被人踏破。有來往的、沒有來往隻要夠的著,牽三掛四的一齊湧了來。

壽宴設在了喬府大花園,花園中有一條從龍潭湖引過來的水渠。以水渠做屏障,男賓女賓在水渠兩邊分席而坐。

開宴前,李令儀想著和光同塵,便阻止了兩位舅母設屏風的想法。

這就導致了女賓人人都能瞧見她。於是有些性格活潑的年輕媳婦、姑娘以及小丫鬟,躲在一遍偷偷打量她,然後再交頭接耳的“悄悄”議論。

“快看快看,那位就是公主殿下!”

“哇,她的衣裳真看!”

“頭麵也好看!你看那支步搖,是內造的吧!見湊沒見過……”

……李令儀聽的那叫一個清楚。

初時還沒什麼,隨著人越來越多李令儀覺得自己像是戲台上的猴子。活活把她這個社牛,整成了社恐。

隨後開宴,李令儀跟著老夫人一起首位端坐,笑的像個假人。敬酒的、問安的、借著給老夫人拜壽向她敬酒的一波接著一波,簡直應接不暇。

她本不勝酒力,這幾個來回下來眼前就出現了重影。實在扛不住,趁著空檔跟老夫人打了聲招呼,便帶著茶茶與惠明悄悄溜了出去。

走在水渠便蜿蜒曲折的鵝卵石道上,李令儀吐了口濁氣,揉了揉僵硬的臉,抱怨道:“我的臉都笑僵了,怎麼比參加宮宴還累啊……”

茶茶順著話頭道:“這些大家閨秀平日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隻在戲台上見過什麼皇子公主的。好不容易來個真的,且有緣同席吃酒,激動些倒也能理解。”

說話的功夫來到了西北角水渠閘口,一座漢白玉石拱橋橫亙在水麵。對麵假山涼亭,精巧彆致。

酒後被秋風一吹,有些暈眩。再加上走了許久,略覺腳酸。李令儀抬起下巴朝涼亭點了一下道:“走,去歇歇腳。”

涼亭雖然在水渠對麵,但與男賓筵席已有段距離,中間又有花樹涼亭阻隔,影影綽綽根本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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