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尤福低低一笑,“這小人也認了!誰叫咱要靠這幫黑心爛肺的東西吃飯呢?就當破財免災,老子賞給他們的!”
越說越有情緒,錢侍郎忍不住提醒:“尤福,貴人麵前,不得言行無狀!”
李令儀看著尤福那一臉的癲狂樣兒,暗想這肯定是受了天大委屈,才把人逼成這樣。
被提醒後,尤福稍稍壓製了下情緒,繼續道:“可是這群人貪得無厭!說什麼今年是大災之年,為了充盈國庫賑災,除了往常慣例的各種孝敬之外,每斤鹽稅多征收兩錢的稅!”
“小人心裡雖不情願,還是依舊答應了下來。誰知除此之外,湯知府還要小人答應幫忙解決元先生!”
“原因是元先生發現了他私自多征稅的事,並說要揭發他。湯禧這狗官一麵說儘好話穩住元先生,一麵卻背地裡想怎麼弄死他。”
“元先生是江浙名士,如果就這麼無故死了必定會引人注意。於是他就謀劃了這一招一石二鳥,禍水東引的計策。”
此言一出,李令儀臉色微變,心裡隱隱才到整個案件的始末。
一旁的虞寧“謔”的一聲走了出來,顫抖著指著尤福問道:“什麼一石二鳥,什麼禍水東引?你給我說清楚!”
尤福譏諷一笑,“虞大人還不明白嗎?眼下已是一石二鳥、禍水東引後的結果了。”
斜睨了一眼薛琮後又道:“某些人聽說公主殿下要駕臨江南籌措賑災款,如果單是籌款他們自然不懼。可您身上還擔著巡按欽差的責任,清查鹽稅幾乎勢在必行。他們深知一旦查出了事,順藤摸瓜幾乎能掀翻浙江官場!”
薛琮端坐在交椅上,手臂搭在扶手上。無人看到縮在寬袖中的手,此刻正緊握成拳。指甲嵌進肉裡的微微疼痛,提醒他藥冷靜。多說多錯,不要貿然插口。
尤福罵的正酣,“他們這群人慣會蠅營狗苟,賬麵上自然一塌糊塗。他們越想越怕,幾乎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於是他們就想,絕不能讓殿下查下去!”
“可怎麼才能讓殿下查不了呢?殺人滅口是個好辦法,可是他們不敢也做不到。於是,就隻能往殿下身上潑臟水。”
堂上諸人,無不驚駭變色。
尤福看向李令儀,“隻有讓您疲於自證清白,才無暇顧及其他。原計劃是先以樓外樓血案廢掉高大人,再用元淼自戕借由輿論向殿下施壓,讓您在杭州府待不下去。”
“這就是一石二鳥,這就是禍水東引。一係列計謀進展出奇的順利,虞夫人慘死,高大人身陷囹圄,元先生自戕,洶洶輿論直指殿下。但誰也沒想到,眾禦史大鬨午門竟然未傷及殿下分毫!”
“哈哈哈哈,真是報應啊!”
尤福發泄完心裡的怨氣後,又說會了他自己。
“湯禧讓小人解決元先生。小人當時就拒絕了!小人是商人!為商者,講究的是和氣生財,平時連口角都不曾與人發生,又怎麼答應還人家性命?”
“小人不答應,他就威脅小人說,不僅鹽引拿不到一張,所有繳納的銀錢稅款通通不再歸還!而且還放言說,讓小人在杭州地界上外也混不下去!小人的家人也會有生命危險!”
“小人投入了那麼多,怎麼可能說放手就放手?湯禧承諾,到時鹽引會多分給小人一些。迫於淫威,小人違心的答應了下來。事發當天,把元先生騙出來解決了,再偽裝成喝醉讓劉石送回去。”
“原本劉石是要被滅口的,可是我最知道這些人的嘴臉,若不留一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