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 大年初一(2 / 2)

薛琮雖然仍有疑惑但也不好再問,隻微微頷首,端起了茶碗。

起的太早,李令儀覺得腦袋有點發木。便以衣袖遮麵灌了一大口濃茶,待略略清醒,才繼續道:“勞動諸卿這一大早的趕來,多有辛苦!”

一乾人再度起身行禮,薛琮代為回話道:“不敢當殿下一句辛苦,這原是臣等應當應分之事。”

來回來去的虛話套詞,聽的李令儀不耐煩至極,卻不得不拿出十二分的精力出來應付。

她佯裝無事,笑道:“既如此就先這樣吧,這大節下的就不留你們了,眾卿家趕緊家去歇著吧。”

忽然一人道:“臣等不敢!”

李令儀抬眼看去,隻見左手第四個座位站起一個人來,緩行兩步來到中央,拱手道:“臣有事要稟。”

卻是個眼生的,李令儀看向薛琮,正要開口詢問時,侍立在她身後的高翊靠近低聲介紹:“兩浙鹽運使,霍宏。”

竟然是他。

曾經多次提及之人,這還是李令儀第一次見到。

此人約摸四五十歲的年紀,留著胡須。驛館大堂之上,他一身孔雀補服,儒雅挺拔,官儀十足。李令儀臉上掛著慣常的微笑,問道:“哦,原來是霍大人啊,有事不妨直言。”

“是,那臣就直言了。”

霍宏微微躬身繼續道:“三位欽差僅憑湯犯的一麵之詞就對我鹽運衙門不停的騷擾誹謗,甚至強行檢抄,此舉囂張狂妄,簡直無法無天!殿下,您身為巡按欽差,身上還兼著本案的陪審可不能放任不管呐!”

這下李令儀明白了,大約是昨個兒錢侍郎連夜命人檢抄涉事人員的官邸,讓霍宏等人心生不滿,故而借著請安的功夫來訴苦的。

李令儀低頭摩挲著著下頜骨,沉默片刻後道:“據我所知,錢侍郎手握賬冊、口供,霍大人怎麼說是他一麵之詞呢?”

“殿下,焉知賬冊不是湯犯為了脫罪作偽?”

李令儀往後挪了幾寸,半靠在椅背上。心裡暗自尋思,看來這湯禧已經淪為棄子,無人保他了。

其實這借口找的有點蠢。

顯然薛琮也這麼覺得,聞言他麵帶驚愕的望向霍宏,皺著眉嘴唇囁嚅,似是想說什麼,但權衡過後終究不發一語。

他的神情李令儀無暇顧及,這一幕卻落在了高翊的眸中。

李令儀看著不遠處的霍宏眼神幽深,意味深長的道:“霍大人可見過那載有鹽稅以及基本鹽價的賬冊了沒有?”

霍宏略一躊躇,解釋道:“……昨日退了堂賬冊與其他證物被錢侍郎嚴密封存了起來,臣不曾得見。”

“那就難怪了。”

李令儀端著茶碗輕啜了幾口,抬頭向他望去,霍宏正一臉疑惑的等待下文。

“你可知那賬冊所錄鹽引為十萬六千張,這十萬六千張鹽引上可實實在在蓋著你們鹽運衙門的大印呢!請問霍大人,這也是作偽嗎?”

李令儀語氣如柔緩的春風,卻刮紅了霍宏那張臉。

出局不利,碰了個軟釘子,霍宏眼神慌亂環視周圍。

對於他求助的目光,無關之人眼觀鼻觀心,仿佛看不見一般並不理會他。

而他那些原本慷慨激昂鹽運衙門的同僚,此刻個個如鵪鶉一般,縮著頭一言不發。

看到這一幕李令儀隻想笑,還道鹽運使是個什麼厲害角色,原來不過是幾個草包!

整個杭府地界上的官員,隻有薛琮不閃不避,但麵對他求助的目光,薛琮並不曾施以援手,隻是冷眼旁觀。

他隻好硬著頭皮回話:“臣……臣……”

結巴了半天,到底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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