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北京正值風聲鶴唳,多方人馬下場鬥法,此時勝敗未定,她這個無黨無派的人不應該此時回去趟渾水。
可是惠明她忘了,此一時彼一時,這一路明明暗暗不曉得得罪過多少人,不知不覺中她早已經濕了鞋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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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院柴房,聽到有人來報殿下來了,高翊抬腳往外走。吱呀一聲,守在柴門兩旁的錦衣衛自覺的打開門。
正疑惑這時節怎麼還沒休息,他出門一抬頭,便看到李令儀背對著他,隻身站在明媚的春光下。彼時天高雲淡,樹木開始抽芽,冒出一簇簇新綠。
見到這樣的場景,高翊腳下步子不自覺緩了下來。不著痕跡的撣了撣衣袖上的血跡,在她三步距離之外站定。
他不敢離太近,怕身上血腥之氣衝擾她。
對於他的靠近,李令儀像是絲毫沒有察覺。等他輕聲叫了她一聲,她才後知後覺。
李令儀轉過身,看向柴房,“怎麼樣?”
高翊這才發覺她臉色略顯蒼白,眼眶烏青。一夜未眠,整個人看起來憔悴的像霜打了的茄子,連平常的笑模樣的沒了。高翊在心中歎了口氣,移開眼睛。
“應該有什麼比命還重要的把柄在彆人手裡,硬抗著不招。”
李令儀煩躁的彆開臉,“不招算了!”
須臾,理順了氣又抬眼看他:“‘京中有變’,我們得回京去了。”
“您擔心……”
高翊眉心打結,想了想問道:“有人謀大逆?”
結合京裡傳來的消息,他得出如是推測。但他私心想著,以皇上謹慎的性格,不可能出現這種局麵,即便都說什麼‘天子病危’。
李令儀輕歎:“……不得不防啊。”
停頓片刻,又道:“你說,我們此時回京……妥當嗎?”
“殿下,臣明白你心中所想,臣以為此時應當回京。一來我們掛心聖躬違和,二來,雖說臣不大信什麼‘京中有變’,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回京總比遠隔千裡看得清局勢。”
李令儀深以為然。
一陣微涼的晨風吹過,讓李令儀混沌的腦袋有了一絲清明。
……
辰正時牌,送歸小滿的茶茶順道帶回來了早食。李令儀隨意用了碗粥,撐不住睡了過去。
這一覺睡得極不安穩,剛交未時就醒了,竟再也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