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禎他們顯然不知道趙駿作為零零後來開始整頓千年前大宋的官場。
他們隻覺得這一番話與令人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一個個被趙駿一席話語唬得一愣一愣的,想說點什麼,可完全說不出來。
因為他們根本不懂啊。
到了最後,範仲淹也隻能說道:“不管怎麼樣,經義這一關還是要過的,不然如何堵得住天下悠悠之口?”
趙駿想了想道:“從我個人的角度來想,當然是希望特事特辦,直接就不用考,讓我能當一二甲進士。但我覺得你們肯定不會答應,所以我倒是有個折中的辦法,就看你們願不願意接受。”
“什麼辦法?”
“今年你們把考試內容加重策論以及詩詞的比分,取消墨義,再補一門算經考核,伱們覺得怎麼樣?”
“這”
眾人互相對視,紛紛看到對方眼中的驚訝。
因為宋朝的科舉考試其實比較看重策論和詩詞,《綱鑒易知錄》記載:“景祐年間,科舉兼以策論、詩賦兩科取士。”
當時對於經義的要求一直不算高,甚至考舉人之時都不用兼習經義,習經義者隻須熟悉一部經書即可。
也就是說,隻要你詩詞和策論寫得好,經義稍微差一點,勉強能過關,基本就能考中進士。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範仲淹改革以及王安石變法,範仲淹改革時,把科舉裡麵的詩賦地位下調,將經義上調,變成經義和策論並列。
後來王安石變法,更是直接廢除詩賦、帖經、墨義,專以經義、策、論取士。
所以眼下的時候策論和詩賦確實是取士的重要標準。
趙駿擅長什麼?
不就是策論和詩賦嗎?
以他的策論水平,估計無人能敵。
至於詩賦。
他可以抄那些未來的詩賦啊。
因此隻要他的經義能勉強達標,再算上新開一門算科,總成績加起來確實足以考中進士。
並且殿試的時候也依舊是以策、論為主,隻要他能光明正大地考入進士,殿試排名裡,他拿狀元的概率也是最大的。
也就是說。
隻要這群士大夫忍住道德潔癖,認可趙駿抄襲未來的詩詞策論不算作弊,這些詩詞策論能夠過關的話,那麼趙駿還真能考自己當進士。
但不管怎麼樣,經義的基本要求還是要達到,趙駿連一本經書都沒有精通,怎麼能考進去呢?
範仲淹就說道:“可是你從未通讀過任何一本經書,經義考得過去嗎?”
“我對經義確實不是很了解,你們有什麼辦法嗎?”
趙駿詢問道。
“經義這種東西取不了巧,該是什麼樣就是什麼樣,能有什麼辦法?”
呂夷簡搖搖頭道:“除非你能靜下心來,認真研讀十年經書,若是你天資好的話,像同叔公小時候那樣,興許三五年時間就能融會貫通。”
“難道就沒有彆的辦法嗎?”
趙駿撓撓頭:“比如把經義的比分再拉下去一點,或者說把題目弄得簡單點,在考試之前讓我背那方麵的內容,這不算直接作弊吧。”
“那對你是公平了,可對千萬大宋學子就不公平。”
晏殊沉聲道:“很多人寒窗苦讀多年,辛苦鑽研經義,就是為了科舉一展所學。但你現在把經義比分拉低,又把題目弄簡單,甚至乾脆向你透露考試大概方向,這讓那些考了多年的考生怎麼辦?”
“不對吧。”
趙駿納悶道:“題目弄簡單了,他們豈不是更高興?”
“更高興有什麼用?比分拉低之後,即便他們得了滿分,因為策論和詩賦的比分拉高,他們依舊考不上舉人進士,難道這就很公平嗎?”
王曾說道:“科舉必須要維持公平公正,就像你們的高考,難道不維護公平公正了嗎?”
“高考肯定是要維護公平公正的。”
趙駿皺眉道:“問題是高考每年題目難度不一樣,不能因為今年某科降低了難度,某兩科提高了難度,就說不公正,莫非你們從來都沒有對科舉內容提高或者降低難度過?”
“當然是有,但特意為了你提高或者降低難度就不一樣了。”
呂夷簡接話道:“這是為你一個人大開方便之門,若是天下人知道了,這對於科舉的威信打擊有多大你知道嗎?會動搖國家根基!”
“可是這並不算作弊啊。”
趙駿就無語了。
都沒有作弊,隻是按照往年慣例進行難度調整都不行?
“不行就是不行,製度不能改!”
晏殊強調道。
他跟趙駿的關係其實非常要好。
畢竟在這三個月的時間裡,二人朝夕相處,感情自然節節攀升。
事實上趙駿對晏殊的感官也非常不錯,一直都把他當一個令人敬愛的長輩看待,平日裡十分尊敬。
但感情好是一回事,幫他直接改變考試難度又是另外一回事。
這是原則問題。
還是那句話,北宋士大夫們的腦子有時候確實有毛病,比如司馬光腦殘到把打回來的土地送回給西夏,但私德這方麵,真沒得說。
所以麵對趙駿的無理要求,晏殊是打心底裡不喜歡,因為這嚴重違背了晏殊等人做人的準則。
可趙駿也有理由說的。
本身科舉與高考一樣,每年的考試難度、考試內容都在發生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