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大勢不可擋(1 / 2)

趙駿在皇宮與呂夷簡、王曾等舊有官僚保守派一頓拉扯。

等他們走後,又對著趙禎一通輸出,繼續加深他啟用皇城司,穩固皇權的念頭。

趙禎性格軟弱歸性格軟弱,對於加強皇權還是比較上心,因此也是在趙駿麵前表示,自己會堅持下去。

雖說趙駿並不信任他,但目前自己實力未強大起來之前,就隻能暫時依靠這廝,也沒有辦法,就隻能瘋狂CPU,再三叮囑,這才離開。

離開皇宮之後,趙駿並沒有去皇城司,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住處,他需要進行一定地梳理。

回到家中,支開了周辛等皇城司察子護院,自己回房間從上鎖的行李箱裡掏出筆記本,然後坐在窗前的書桌邊進行數據統計。

汴梁城周邊職田情況:王家莊被攤派職田三百六十七畝,每畝製分收一石至八九鬥。北崗村被攤派職田二百九十八畝,每畝製分收九鬥至七八鬥。東官莊村..

趙駿記錄著今天調研到的職田情況,過一段時間等秋闈結束之後,他就打算下鄉去基層,前往河南、淮北、徐州等中原腹地去了解實際情況。

現在他除了去外城調查社會的黑暗以外,還有其它很多事情。比如如今的職田製度給百姓們帶來多大的負擔,還有官府的征收、壓迫、剝削造成了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最簡單的例子就是他之前在皇城司檔案資料裡,看到秦隴斜穀務所的造船木材,一概向百姓征收索取;又七個州交納河橋竹索的賦稅,一般有幾十萬貫。

而這件事情之所以被記錄下來是因為宋真宗時期有個官員把這筆錢給貪了,後來那個官員調任到中央,有禦史彈劾他這件事情,宋真宗大怒,讓皇城司徹查,這才存在了檔案庫裡。

也就是說,如果沒人貪這筆錢,或者說貪了沒有人揭發出來,那麼趙駿甚至都不知道這件事情。

隻是他更不知道的是,這件事一直持續到宋仁宗晚期還存在。是後來包拯調任戶部副使,發現全國有這麼多向百姓征收索取的苛捐雜稅,請求免除部分,才算是結束。

由此可見宋朝官府的攤派、征收、索取、徭役、賦稅有多嚴重。不僅是普通百姓造反,連很多中小地主都受不了這麼盤剝造反,可見一斑。

現在趙駿調查的職田也是一種,職田是供養官老爺們的,並不是從現有土地裡麵撥,而是讓官員自行招募人手開荒。

聽起來這個政策不錯,問題是開荒出來的大多是地力不行的劣田,產出有限。百姓不願意租佃,官員就隻能通過行政手段逼著百姓租佃,而且租顆高,遇災不減,嚴重剝削了百姓。

很多村落被攤派了職田耕種,有時候官府甚至會直接把老百姓的好田調換成職田,搶占他們的土地,在沉重的負擔下經常會出現整村整村的人背井離鄉逃亡的情況。

這些都是趙駿出城之後,在汴梁城外的鄉下村落四處找人問的,鄉裡百姓不像城裡人那麼警惕,很多都心直口快,有抱怨就直接說,沒那麼多心眼子。

雖然也有看到他們是外麵來的人,緘默其口的,但趙駿借口自己是個商人,想在城外買些田,打聽一下情況。由於職田不能買賣,總是會有耿直或者淳樸的人會把真實情況告訴他,倒也能問出不少東西。

“離譜,加上範仲淹給我的那些資料,光我這二十多天看到的事情和知道的事情,加起來都一萬多字了,記錄了不知道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離子散。”

“這還是我現在看到的,天子腳下,有禦史和諫台盯著,這些人為了防止黑料流出去,一般還不敢做得太過分,基本就是收受賄賂,充當黑惡勢力的保護傘而已。等以後出了汴梁,去全國各地,還不知道遇到多少事情。”

“有的時候這種黑暗東西看多了,真是會讓人抑鬱,算了,還是先想想我以後該怎麼辦吧。”

趙駿把所有的資料都記錄下來,等打完最後一個字之後,將文檔關上,打開音樂,靠在椅子上,無意間瞥見桌子上的手機,順手又將自己的手機插在了電腦上,試圖再次充電。

當初手機在泥石流裡進水短路了,可之後自己一直沒有開機,現在過了幾個月,內部應該乾了。多次嘗試充電,一直不成功,不知道是不是徹底壞了。

但就算是這樣,他也時常保持著這個習慣。萬一某天忽然就能充上電了呢?手機裡還保留著不少爸媽的相冊,也算是個念想。

等插上電源之後,看了眼屏幕,依舊沒有動靜,他就隻能又倚靠在椅子上,看著窗外後院思索了起來。

“現在我已經拿到了皇城司和廂軍的權柄,但不能馬上就開始大搞特搞,一是要把皇城司內部清查乾淨,二是需要繼續追查,把汴梁外城的大量罪惡洗清乾淨。”

“內部的整頓迫在眉睫,不僅僅是皇朝和汴梁,還有全國,現在也隻能先把皇城司遍布大宋,掃清全國的黑惡與貪官汙吏,就像後世國家每幾年就要進行一次反腐和掃黑運動一樣。”

“不過這些都是治標不治本,如果整個體製、社會發展以及生產力不能提升上去,大量的罪惡依舊會不斷滋生,沒過幾年,官場腐敗和黑惡勢力還會卷土重來,所以目前我也隻能暫時做一些能做的事情。”

“僅僅隻是抓一些貪官,除掉一些惡霸,清理一些地主,那最終也不過是個裱糊匠而已。要想徹底改變大宋,除了皇權暫時不能碰以外,其餘的社會體製都要進行大幅度變動。”

“等到這次秋闈結束之後,我就先在汴梁再待一段時間,然後即刻啟程前往大宋各地進行基層調研,深入了解大宋的基本情況,一邊勘察各地治理情況,一邊為將來改革製度進行準備工作。”

“之後還有宋夏戰爭以及可能會出現的宋遼戰爭,然後就是黃河改道,距離這些事情基本都在十年之內。我必須要在宋夏戰爭結束之後,整頓了整個官場秩序。”

“待內部暫時安穩下來,大宋就可以正式開始對外了。”

趙駿思索著現在的道路。

治大國如烹小鮮,很多事情急不來,也不能急。

上手就馬上開始改革肯定不對,而是要先深入民間,把社會階級矛盾,了解現實情況,才能著手於製度。

隻不過複明後二十多天,看到的情況就已經讓人很是不爽,未來恐怕還有更多不爽在等著他。

希望皇城司手底下的這些人,能少一點蛀蟲,讓自己不至於無人可用吧。

趙駿看著窗外,心裡想著。

呂夷簡等人出了宮後,就被夏竦、陳堯佐、賈昌朝、王拱辰、章得象、陳執中、劉元瑜等黨羽圍住。

但趙駿的事情是機密,他們就算膽子再大也不敢說,隻能避而不見,直接離開。

之後他與王曾等人互相通了一下氣,約定在東樓的雅間見麵。

按理來說,王曾和呂夷簡是死對頭,雙方勢如水火,不會答應與他一起密謀才是。

但往日隻是政見不合,需要不斷積累矛盾才會在明年四月爆發,現在還沒有矛盾升級到那個時候。

更何況如今有嚴重的立場問題,他們就隻能因同一立場,而被迫站在了一起。

此刻除範仲淹外,知情人全都到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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