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是片刻之後,禮院外就變成了另外一個世界。原本許多士子或興致高昂、或忐忑不安、或麵色平靜,榜單下來,頃刻間就變了顏色。
有人嚎啕大哭,哀聲說道:“又沒中”。有人興高采烈:“中了,我中了。”。還有人麵如死灰,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一樣。
場上一片混亂。
旁邊來看熱鬨的人早就見怪不怪,有人說道:“看來今年又是不知道多少士子沒有考中。”
“汴梁考生數千近萬人,可每次隻錄取那麼幾百人,自是有人得意,有人失意。”
“是啊,就連柳三變這般大才,也是考了數十年才一朝中進士,而且還隻是第三等的進士及第,更彆說旁人。”
“這還隻是解試啊。”
有人歎道。
能中的畢竟隻是少數,對於絕大多數人來說,放榜就意味著被判死刑。
多年努力功虧一簣,比之高考落榜,沒有考到理想中的大學還要痛哭,發瘋者不知凡幾。
高考落榜,即便沒考上重點,還有一本二本,甚至專科可以讀。
可科舉是真正意義上的千軍萬馬過獨木橋,沒有中就是沒有中,沒有任何道理可言。
從某種角度來看,有人說古代科舉製度打破了世家門閥的壟斷,讓寒門子弟有了上升通道。
但至少在宋代,科舉也隻是少數寒門子弟的上升通道而已。
即便當時朝堂高官95%以上都是進士,到南宋甚至滿朝皆是讀書人,100%都是進士出身。
卻也改變不了那時候的讀書人數以百萬計,可真正能夠考上的,卻是寥寥無幾,大部分人,也不過是蹉跎一生。
很快隨著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禮院外的公告牌下看的人越來越少,人群漸漸散去。
附近坐著的有錢人早就花錢買了人進去抄榜,宋彩他們有這份錢,但不太想花,等過了將近半個時辰,人少了些,總算是起來靠近過去。
一路上有人沮喪,有人痛哭,有人麵無表情,隻有極少數的人展露出喜色。
僅僅隻是解試這一關,每年要刷掉十萬人以上,等到來年三月春闈的時候,算上往年舉人,又要刷掉幾萬舉人,挑選那麼一百多個進士。
宋彩等人來到牌下,立即伸長了脖子去尋找。幾個人都很自知之明地沒有第一時間從上往下看,而是從榜尾開始向上尋。
就看到榜單末尾倒數第三個,宋彩的名字正入眼簾,他立即激動起來,說道:“我居然中了。”
旁邊友人酸溜溜地道:“《孝經》確實容易中,早知道我也先治《孝經》了。”
“張兄也中了。”
“王兄中了,恭喜恭喜。”
當下幾個人陸陸續續看到名字,都是大喜過望。
他們這群人總共十二個,就中了三個,雖然隻有三個,可已經很了不起。
汴梁有結社風氣,很多士子之間也組成詩詞社、文章社之類,不少讀書人社團全軍覆沒,慘不忍睹。
他們這個小社團卻中了三個,在汴梁怕是名氣大漲。
雖然舉人還是沒什麼卵用。
但明年三月春闈,萬一中個進士,那就不一樣了。
作為同窗,說不準也能雞犬升天,得到一定照拂,即便去縣衙做個吏員錢途也一片光明。
“宋兄,恭喜高中,走吧,咱們去好好喝一杯。”
粟健心中不免失落。
不過他本來就是倭人,又不像大宋讀書人這樣浸淫幾十年,中舉概率不大,倒也能放開心,因此倒是無妨。
宋彩卻並沒有立即就走,而是繼續在榜單上尋找著什麼。
眾人好奇道:“宋兄找什麼呢。”
“沒什麼。”
宋彩一邊尋,一邊說道:“之前認識的一個朋友,托我幫他看看。”
認識趙駿可是他這次科舉的最大收獲,可不敢傳出去。
他目光在榜單上搜尋,從尾部一直瞧到快接近頭部,但一直沒有找到趙駿的名字,不由得納悶起來。
難道知院並未高中?
想來也是。
趙知院都已經執掌政製院,又兼任皇城司知司,權傾朝野,也沒必要再考科舉。
想來那時也是無聊參加著玩,沒必要出現在榜單之上。
宋彩心裡想著。
正打算扭頭離開,眼角餘光卻瞥見了榜首下麵的那些名字。
在榜單第七的位置,一個名字映入眼簾。
趙駿!
解試第七?
今天上午去醫院做了下檢查,最近喉嚨有點痛,腰也酸痛不已,更新晚了,晚點還有一章。
另外推書:《三國:關家逆子,龍佑荊襄》:為了改變關羽因傲慢性格而導致的自身悲劇,主角變身逆子努力改變關羽性格,同時用自身先知,努力改變劉備集團的劣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