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到了夜晚時分。
下麵由於長期處於黑暗,日夜顛倒。很多人放縱,起來就吃喝玩樂,累了就躺下,早就分不清黑夜與白天。
不過大部分人基本的生物鐘還是在,到了晚上的時候就覺得疲憊想睡,所以洞窟也安靜了不少。
等到亥時初,也就是晚上九點多鐘的時候,很多人都已經睡下。
倏地。
一聲尖銳的哨聲,打破了寧靜。
“嘟嘟嘟嘟!”
幽靜的洞窟外,傳來這個刺耳的哨聲,刹那間讓洞窟裡的人都驚醒過來。
“怎麼回事?”
“官兵打進來了。”
“快快快。”
“逃啊!”
一瞬間無憂洞的洞內亂作一團。
由於總部離蔡河太近,所以他們在外圍設置了崗哨。
而且從河道入口到總部也就那麼一裡距離,中間就有七八個暗哨,隨時盯著。
然而讓人沒想到的是,幾乎是在哨聲剛剛驚醒地刹那,外麵就傳來了驚天的喊殺聲,一艘艘船如箭般飛快劃了進來。
原來是官兵兩個多月以來都沒什麼動靜,導致下麵的崗哨鬆懈,居然等到官兵殺到近前才發現,準備吹哨的時候,早就被摸清楚崗哨位置的官兵用弩箭射殺。
要不是總部洞口的崗哨是躲在暗洞裡,從下麵的河道往上麵射弩箭射不到,恐怕估計官兵殺進去,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
幾乎是在哨聲響的那一刻,洞窟下麵的皇城司內應們都精神了起來。
下方那幾個年輕人立即拔出了腰間的尖刀,同時將紅巾綁在了右臂上。側麵洞窟內,急匆匆跑出來的人詫異地看著他們,問道:“你們在做什麼?”
“拿刀拚殺啊。”
有人回答道。
“官兵殺進來了,能抵抗得了嗎?”
那人嗤之以鼻,正要逃走。
一柄尖刀忽然刺進了他的後背,在他不敢置信的眼神當中,年輕人低聲道:“不是與官兵拚殺,是與你們拚殺!”
此刻洞內亂作一團,官兵的喊殺聲已經越來越近,大量的火把湧入,給本就渾濁的空氣加了份炙熱。
隨著洞口處大量官兵湧入,洞內就更加混亂。
各處洞窟裡的人才剛出來,就迎麵遇到了官兵,頃刻間廝殺就開始了。
這些都是刀頭舔血的漢子,見不來撤到逃跑通道去,咬牙發狠,舉著手中的刀就與人拚殺了過去。
狄青的小夥伴張忠負責帶了兩隊禁衛軍衝在最前麵,迎麵恰好從右側洞窟內創出十多名漢子,他咧嘴一笑,舉起手中的刀當頭先向著一人劈去。
那人猝不及防,兜頭被砍倒在地上,頓時鮮血四濺,還帶著股溫熱。
其餘人見到這一幕,膽氣慫了許多,驚駭之下,都不敢再衝殺,扭頭怪叫著,瘋了一樣往洞窟深處跑。
這裡頭並非視野開闊的平地,而是彎彎繞繞有大量的通道,通道又連著大量洞窟。
張忠喝道:“追!”
他們才追了不到兩三分鐘的時間,前麵跑的那夥人就被攔下。
眾人衝殺上去,裡麵有人喊道:“自己人!”
張忠凝神看去,洞內現在到處都是火把,倒也照得清楚,隱約見到幾個右臂綁了紅帶的青年正在血戰,便喝道:“去幫他們。”
後門的禁衛軍們一擁而上,幫他們砍翻了好幾個敵人,其餘人有人負傷往深處躥,有人跪地投降,還有人乾脆往旁邊洞窟一鑽,隻是裡麵沒有出路,完全是自尋死路。
“去一隊人,把人殺了,裡麵的人解救出來。”
張忠喊了一句。
隨後就有一隊人衝殺了下去。
那幾個青年漢子是無憂洞外圍幫會成員,地位不高,所以在下麵。
此刻見官兵終於殺了進來,熱淚盈眶道:“我們是知司派往無憂洞查探情況的察子,不知這位大官人是?”
“某禦馬直都頭張忠,平日裡負責保護知司的安全,這次便是知司派我們下來救人。”
“太好了,我給都頭帶路!”
眾人喜形於色,已經當了兩個多月的臥底,在下麵快瘋了,如今終於派人殺了下來。
當下眾人急於表現,立即帶著官兵在各個洞窟裡追擊敵人。
此時無憂洞總會這邊已經大亂,官兵們像是河水湧入一樣,灌入各個洞窟內,抵抗的直接殺無赦,滿地都是屍體、散亂的兵器以及殘肢。
伴隨著那些黑惡勢力的慘叫,受害者驚慌失措的尖叫,以及各種各樣雜亂的聲音,無憂洞總部的洞窟中一片混亂。
“快跑啊。”
“救救我,救救我。”
“直娘賊,活不下去了,乾脆把那些人全殺了,都是這些人把官兵引來。”
“先往後洞撤,快走快走。彆攔路,都給老子死開。”
“殺啊!”
“彆放跑了一個賊人。”
“知院有令,但凡抵抗者殺無赦。”
“先救人。”
匪徒與官兵們的聲音交織在一起。
各種各樣的哨聲也響起。
而在一片混亂當中,洞窟上層此刻倒還算安靜。
一來上層人少,二來距離較遠,官兵還沒有殺過來,加上李由立即召集了人馬,倒沒有慌亂。
“怎麼辦?”
“先撤吧,下麵是頂不住了。”
“往哪裡跑,到處都是官兵。”
“跟我來!”
李由掃視了一下周圍,大概四五十號人跟他聚在一起,便揮揮手示意眾人跟上。
他們在洞穴後方七拐八拐,一個閃身,前麵的人忽然發覺李由竟不知道何時沒了蹤跡,刹那間驚慌不已。
唯有幾雙眼睛一直都死死地盯著李由的身影,親眼見到他帶著幾名親信鑽入旁邊通道,便立即跟了過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