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前就是宰相,自然希望能重登高位。
但如今呂夷簡不僅沒有被罷相,甚至還更進一步,入了權勢更大的政製院。
顯然若非趙駿把他提回來,怕是以後連回汴梁的可能都沒有了。
本來政製院成立之後,倒也想過能不能入政製院,可惜的是官家說政製院事關重大,其中裡麵有人退位,否則絕難進去。
因此倒也隻能暫時偃旗息鼓。
不過他投靠趙駿,不就是為了進政製院嗎?
顯然他深諳離權力中心更近的人才能擁有權力,所以才上趕著巴結。
現在雖然沒有得償所願,可至少在死敵呂夷簡手握大權的情況下,能夠再往前一步,也已經很好。
反正趙駿能壓製呂夷簡,他自然也不怕政敵針對。
“嗯。”
趙駿就起身,笑著說道:“那好,刑部就交給李相了,修訂法律的事情先不急,希望李相能夠儘快完成各部門的規章製度,以準備年底的新部門改製。”
“好。”
李迪也點點頭,起身拱拱手道:“多謝知院信任,下官必定儘職儘責。”
“那今天就這樣吧。”
趙駿便走到門邊,兩個人一前一後走出去,有說有笑。
到了大廳,趙駿又親自送李迪出了政製院。
而這一切自然也被在外麵辦完了公務,又回到院內的呂夷簡看了個正著。
他麵上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心裡卻是恨得牙癢癢。
可惜他也沒辦法。
李迪上位是既定的事實,沒辦法改變。
呂夷簡也隻能慶幸趙駿穿越過來的時候,他還在那個相位上,隻要他現在在政製院一天,李迪就難以步入其中。
片刻之後,趙駿又從外麵回來,跟眾人打了聲招呼,便繼續坐回自己位置上辦公。
便在此時,宋綬走了過來,將一大份公文遞到了趙駿桌案上,說道:“漢龍,這是大理寺和審刑院共同商議的判罰名單,你看看。”
“哦?”
趙駿接過來那份厚厚的公文,邊打開邊說道:“讓他們判罰,這麼快就出來了嗎?”
宋綬笑道:“你一天催三次,他們自然也得快。”
“那是他們應該做的事情嘛。”
趙駿看著裡麵的內容,迅速開始瀏覽。
這些判罰名單其實就是從今年八月份開始,皇城司城裡,然後抓人。
清理開封府,橫掃汴梁地下無憂洞、鬼樊樓等多處黑惡份子,加上城裡為非作歹的幫派成員,林林總總抓了上萬人。
其中光官員就多達三百餘人,上到六七品的三司判官、禦史、大理寺正、司法參軍,下到八九品軍巡使、勾當、提點、府界公事、諸司司務抓了一籮筐。
雖然看似都是小官,但實際上不少人屬於位卑權重,如三司判官、禦史之流,再進一步的話,往往能外出知一州,像當初李迪做三司鹽鐵判官,沒多久就知鄆州,然後起居舍人、吏部員外郎、三司鹽鐵副使。
所以這些官員其實已經算是中級官員,而且還落馬了一個副宰相級彆的韓億,對於這次官場來說,算是個大地震了。
“這不對吧。”
過了片刻,看完了一部分判罰,趙駿將公文一扔道:“什麼意思,官員一個不殺,最多也就流放。其它的要麼罷職,要麼甚至降職處理,拿律法當兒戲呢?”
“也沒辦法.”
宋綬無奈道:“大宋刑不上大夫,你是知道的,你派皇城司抓人,動用私刑,掀起多大波瀾?若非官家還有我等幫忙壓下來,恐怕他們就要鬨翻天了。”
“扯淡。”
趙駿搖頭說道:“法律的意義就在於規範,若是不遵守,要法律有什麼用?而且這次我既然來了,又剛好讓我遇上,那就應該重典以正刑,該殺殺,不能放過!”
一旁蔡齊說道:“官家素來以仁厚知天下,若是刑罰過於殘酷,怎麼能當得起“仁君”之名號?還是能輕則輕吧?”
“不能輕,亂世當用重典。”
趙駿否決道:“就殺這點人,夠誰看的?隔壁朱元璋見了,還以為我們大宋殺不起人呢。你們都給我畫死刑的勾,一人一勾,今天的任務就是多多砍頭!官員的我來看,其餘人除非罪不至死,否則就算是接近死刑或者隻是重刑,也給我判死刑,多殺點人,以儆效尤!”
“.”
眾人或許對視一眼,也沒什麼好說的,隻能起身過來,各自拿了一份公文,開始自行判罰。
趙駿則拿了官員名單。
大理寺和那邊顯然判罰還是基於宋朝與士大夫治天下的基礎,像廖昱這種貨色,該殺十次都夠了,結果就判個流放。
還有馬家和韓家的人,罪責也基本上都非常輕,有的甚至無關痛癢。
最離譜的是那個韓遠。
當年範仲淹都沒弄垮這家夥,現在載在趙駿手裡之後,查出來的罪責比老範當年查的還過分。
抓乞丐,砍人家手指頭,為了搶奪人家祖傳之物捏造罪名把人打死之類都算輕的,甚至還出現了把兩個無憂洞送過來的少女玩樂致死的情況。
然後大理寺和就判了個罷職。
這不搞笑嗎?
趙駿沒有猶豫,直接通通死刑。
除了隻是受賄罪以外,其餘隻要有彆的罪行,致人死亡,或者害得百姓妻離子散、家破人亡者,一律死刑處理。
結果就是這麼一下,原本全都不殺的三百多個官員,就有七八十個被判砍頭,還有十多個腰斬,二百多人就不止是罷職流放那麼簡單,而是坐牢的坐牢,徭役的徭役,最輕的都是流放嶺南去。
整個上午的時間,趙駿基本上就在政製院畫勾了。雖然每一筆都是一條活生生的人命,但此刻趙駿卻沒有一點心慈手軟。
因為相比於他們禍害的無數百姓,他們的命根本不能償還。
砍頭也頂多是藉慰那些受害者受傷的心靈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