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四章 攻守易形了(1 / 2)

寶元二年四月,這個時候李元昊大敗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天下。

遼國那邊也是無語。

他們還想著拿李元昊入侵來威脅訛詐宋國,增加宋國每年給他們的歲幣。

結果李元昊這麼拉垮,自以為兵強馬壯,主動進攻宋境,然後被打得抱頭鼠竄,屬實是弟中之弟。

宋國那邊給了遼國回信,其中暗含的諷刺也讓遼興宗耶律宗真很不高興,但宋軍表現出來的實力也讓遼國忌憚,因此隻能不了了之。

而張元在幫助李元昊穩住了局勢,又製定了新的戰略計劃之後,於三月份整裝待發,向著遼國浩浩蕩蕩出發。

隻是雙方距離實在是太遠了。

遼國首都在哪?

在後世內蒙古赤峰市的巴林左旗縣。

西夏首都則是在寧夏的銀川市。

兩地相距一千六百多公裡。

再加上張元的使節團還要帶上禮物,車馬眾多,因此行動緩慢,估計得一個多月才能到。

不過耶律宗真也已經知道了西夏派了使節團的消息,他對於西夏為什麼舉十多萬大軍,卻在宋國西北敗得那麼快也很感興趣。

到底是宋國變強了,還是西夏一如既往地那麼拉?

而就在李元昊合縱連橫,一邊向宋朝搖尾乞憐,一邊暗中勾結遼國,準備與遼國一起進攻大宋的時候。

四月份,趙駿巡視了四川,北上到了陝西。

此時距離宋夏戰爭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月,趙駿在長安見到了龐籍,視察了關中農業建設,肯定了他在後方勤勤懇懇的治理功勞。

這位《少年包青天》裡龐太師的原型顯然有些被汙名化了,實際上這位不僅能力出眾,而且為官清廉剛正。

在範仲淹被調回京城之後,龐籍作為繼任者繼續重用狄青,在邊境修葺治理,使得邊防強大,令李元昊不敢再繼續進攻,最終促成了慶曆和談。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此人確實是一位優秀的治理人才。

趙駿在關中看到他在任兩年,把偌大的關中平原打理得井井有條,四處修繕水利設施,恢複在唐朝就被開墾過度的農業,甚至在黃河與渭水兩岸種樹。

雖然這是趙匡胤和趙光義就在推行的政令,但實際上在黃河與渭水兩岸種樹早就被地方官府懈怠,他能有這份責任,顯然也是為長久考慮。

見到如今的關中雖然不像曆史上唐朝記載的那般繁華,可也已經算是地區安定,恢複了農業生產,亦是讓趙駿感覺到非常滿意。

誇讚了一番龐籍的能力之後,趙駿就又北上前往延州。

延安府同樣也是他一直想來的地方,他想去看看這裡的窯洞,想去看看後世偉人來之前的痕跡。

但可惜的是他失望了。

到了延州才知道,這裡其實就是一個山坳處,周圍放眼望去,群山環繞,全是那種幾十米高,最多不到一兩百米的丘陵山坡。

雖然正值四月底,漫山翠綠,但隱約還是能夠看到黃土高坡的荒涼,以及那種遼闊與寂靜。

延州城就坐落於山腳,城池以西滔滔不絕的延水流淌,東麵小山坳裡,坐落著一座占地四五平方公裡的小城池。

趙駿在範仲淹的帶領下進了延州城,兩個人寒暄了一陣,進了城內。

接著又在老範的介紹下,認識了劉平、任福、石元孫、王仲寶、許懷德、張亢等人。

之後就是接風洗塵。

正所謂贏了笑嘻嘻,輸了MMP。

由於打了勝仗,飯桌上眾人談笑風生。

飯桌上,趙駿指出,西夏人狼子野心,李元昊死性不改,即便這一戰大獲全勝,還是不能掉以輕心,該有的防備還是要做好,絕不要輕敵大意。

他強調,進攻是最好的防守,如果有機會能夠出兵塞外,重創西夏的話,就一定不要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所謂“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大宋的將士們要有不怕犧牲,勇於開拓的精神。

隻要他們有這份不怕困難,敢於打仗,能打硬仗的決心,朝廷就不會吝嗇糧餉。

一番激勵的話語聽到眾人耳朵裡,一個個高興不已。

除了誇讚知院好文采以外,也紛紛誇讚知院高瞻遠矚,為他們給出了如此有建設性的提議。

大家你好我好,互相吹捧,飯吃到飽,酒喝到位,這才興高采烈地散席。

其實誰都知道趙駿隻是在說些場麵話。

但結尾那句朝廷不會吝嗇糧餉,卻是實實在在的好處。

而且趙駿也做出了承諾,此戰中隻要立下功勳的將士,朝廷都重重有賞。

在這個認錢的時代,沒什麼比發錢更激勵人心。

曆史上張亢雖然多次立下戰功,卻屢遭到彈劾、壓製,甚至一度身陷囹圄,晚年還頗受非議,仕途坎坷,至死未能顯達。

原因就在於他為了犒賞部下,激勵鬥誌,多次想辦法搞錢,比如拿公款讓手下去成都經商,又通過虛估鹽引與那些入中法的商人勾結,侵吞朝廷的資產。

但他所做都是為了手下將士,之後朝廷也確實查出他並無謀私之心,賺的錢都分發給了部將。

可惜的是由於張亢性格耿直,多次得罪上官鄭戩和夏竦,被他們打擊報複,讓禦史台的禦史彈劾他拿公款經商的問題,誣陷他給自己謀私,使得後來張亢被調離西北。

所以從某種程度上來說,趙駿給出的犒賞軍隊的承諾,比給他們這些將領升官的承諾還要重要。

糧餉到位,元昊乾碎。

他們需要發錢來保證軍隊的戰鬥力。

現在趙駿給了賞賜承諾。

大家皆大歡喜。

安撫了將士們之後,到了傍晚時分,趙駿和範仲淹才總算是有了單獨聊天的機會。

州府後衙當中,抬起頭就能看到聳立的丘陵,兩個人在後院篤步。

“兩年多沒見,老範你可滄桑了。”

趙駿笑道。

“西北這地方磨人啊。”

範仲淹瞥向趙駿鬢角的白斑,皺眉道:“你頭發怎麼白了?”

“確實有些白頭發,我爸也年輕白頭,不過沒那麼嚴重,除了有點遺傳原因,還是這次”

趙駿歎了口氣:“從史書裡我就知道大宋百姓苦,沒想到比我想象中的還要苦。伱見過一戶人家,幾個兄弟誰出門,誰穿家裡唯一的褲子嗎?”

“見過。”

範仲淹麵無表情地道:“我見得不比你少。”

“好吧,班門弄斧了。”

趙駿聳聳肩。

“怎麼樣,有什麼感觸?”

“寫了不少東西,到時候留給你看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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