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曾也來了興趣。
“到時候可以先建造一段從汴梁到尉氏的火車,開封四通八達,去哪都好,唯獨往南沒有運河,去南陽還得走陸路。”
趙駿笑道:“如果能夠開通京荊火車路線,四川、湖南、廣州的貨物就能在湖北轉運火車到開封,而不需要先通過長江到浙江,再從浙江走運河向西北來汴梁。”
“這是謀國之見啊。”
眾人紛紛點頭。
現在開封往西有汴河連著黃河,可以溝通陝西。
北麵的運河也已經開鑿,很快從河北來汴梁就不再需要先從黃河逆流一段時間,再走汴河過來。
而往東則走汴河去大名府,然後前往淮南、江蘇最後流入長江。
這樣全國大部分區域都能流通。
唯一的問題是從四川去汴梁,按理來說在湖北停船,然後往北來開封更近。
可因為是船運的關係,四川商人必須先到浙江,再從運河北上去汴梁,這就導致多走了一大段冤枉路。
所以如果從汴梁修一條鐵路到湖北,那就方便許多。
後世張之洞之所以要修平漢鐵路,其意義和原因也基本在此,為當時武漢、鄭州以及北平帶來極大空前繁榮。
雖然橡膠運回來後不能大規模生產蒸汽機,可帶回一定橡膠原材料,造個幾百上千台沒什麼問題。
到時候先造一小段鐵軌試試,之後則舉國之力開始修建鐵路,希望在老登們死之前,完成他們的願望吧。
幾個宰相正說著,外麵門忽然打開,一股冷風吹了進來。
政製院宰相們也不是時時刻刻在,有些宰相需要去各部巡視,有些則要去處理事務,比如老範今天上午就去兵部過問了一下軍隊的事情。
門打開之後,老範風塵仆仆進來,一進來就嚷嚷道:“有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們想先聽哪個?”
“先說好的吧。”
趙駿抬起頭看著他。
老範揚了揚手裡的公文說道:“我剛剛在兵部,安南那邊有公文過來,狄青於九月順利滅掉了安南,扶持了前黎朝遺留的後代上位。”
“哦?”
趙駿笑道:“他三月出發,六月才到邕州,九月就滅了安南?”
範仲淹得意洋洋道:“那可是我的愛將。”
“跟你沒半毛錢關係,他之前一直聽我講兵法,那是我培養起來的。”
趙駿不樂意了。
哪個後世熱血青年沒有一個金戈鐵馬、封狼居胥的夢?
但可惜趙駿卻身居要職,沒辦法親自領兵。
當然。
他的軍事理論也就存在於理論。
雖然熟讀偉人兵書,奈何實際操作估計拉垮得狠,自己也不敢真上陣。
可狄青卻是他手把手教出來的,那怎麼能讓老範領功呢?
“你這話說的,你教兵法有什麼用,還得我帶著他出去打仗才能成長起來。”
“說的好像你多厲害一樣,人家嶽飛都快收複山河了,我都告訴伱敵人是誰,敵人該怎麼打我們了,你都沒把西夏和遼國滅掉。”
“你說的輕鬆”
“好了,你們倆就彆爭功了。”
呂夷簡咳嗽一聲說道:“還是說說壞消息吧。”
“壞消息”
老範過來坐下,把手中的公文扔在桌上,手摸進鐵桌裡烤火說道:“剛才來的路上,遇到進奏院有個新過來的劄子,拿過來瞧瞧,你們猜我看到了什麼?”
“你就不能一次性說完?”
趙駿翻著白眼。
範仲淹笑道:“我看到江浙路司台上的折子,說有不少地主正在串聯,打算向朝廷一起抗議新政的事情,江浙路轉運使問我們該怎麼處理。”
“能怎麼處理,彈壓足矣了。”
王曾淡淡地道:“現在全國很多青壯都被吸引,要麼被朝廷招募修葺水渠,要麼開墾荒地,納入官田,些許地主,手下能有多少人?能翻得起什麼風浪?”
“那好,我待會就批個回文,讓江浙路那邊派人彈壓!”
範仲淹隨口說道。
本來這件事雖然是壞消息,可也確實不是什麼大事。
起義也需要各種原因的,老百姓要是生活富足安康,有口飯吃,誰會冒著殺頭的風險造反?
所以越是生產力足,人人吃得飽飯的時候,就越不可能出現造反起義的事情發生。
幾年慶曆新政下來,生產力如今大大提升,即便全國各地有災禍,朝廷也有能力第一時間進行賑災,不至於出現餓死的情況。
在這種情況下,這些地主雖然握有不少糧食和人口,可也得手底下的人願意跟著他們造反才行啊。
然而就在範仲淹準備批了劄子,這麼進行回應的時候。
趙駿卻眯起眼睛,淡淡地說道:“不!”
“不什麼?”
眾人納悶地看向他。
“不派人彈壓!”
趙駿看向老範道:“這劄子我待會來批。”
“你想乾嘛?”
呂夷簡嗅出了味道,警惕地看向他道:“漢龍,你是不是又有什麼大動作?”
“能有什麼大動作?”
趙駿淡然一笑道:“我隻是讓江浙路那邊不去管而已。”
不去管?
眾人皺起眉頭。
這什麼意思?
不去管豈不是鬨得越鬨越大?
等會。
越鬨越大?
所有人的目光向趙駿看齊,若有所思。
漢龍。
還是一如既往地狠辣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