損害了大量以前隻關注儒家經典的秀才利益。
但這些事情總歸要去做,否則就無法提高人們學習數理化的積極性。
考科舉當官的思想已經根深蒂固,如果不把數理化納入科舉當中,想要迅速推廣出去,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眾人一一把各部門的主要事情都談完後,氣氛才終於到了最後的臨界點。
“好了,接下來就是最後一項事情了。”
趙駿輕輕揚了揚手中的公文道:“這是呂許公今天早上向官家遞交的辭呈,他說老病不堪,想要頤養天年,官家雖不忍,但一來呂公確實病重,二來十年任期到了,也就隻能如此。下個月,政製院就又要改選了。”
他這話說出來,宋授和蔡齊都緊張了起來。
呂夷簡是個權力欲望很重的人,從前幾年開始,他的病情就一直不太穩定,時好時壞。
但即便是如此,他也依舊不願意病退,甚至連趙禎給他放病假,他都堅持要帶病工作,隻要身體好轉,就一定要跑到政製院來刷一刷存在感。
是他熱愛工作,願意為國為民奉獻身軀嗎?
當然不是。
是因為政製院的權力表麵上來自於趙禎,實際上是來自於他們人坐在政製院裡,擁有批閱奏折和影響人事調動的權力。
除了國家大事以外,各部門的人事變動,官員的升遷、貶謫都由諸多宰相把持。
這就意味著隻要呂夷簡還在政製院一天,那他依舊還能把持著權力,為他那一派的徒子徒孫提供可以向上升遷的“政治資源”。
特彆是他還需要坐在那裡,為他的幾個兒子保駕護航。
一旦他沒了,那人走茶涼,他那一派不管是遇到政治對手的打壓,或者遭遇到一些其它事情,都有可能讓派係完蛋。
所以他隻能強撐著。
但現在顯然已經撐不下去,特彆是王曾死後,呂夷簡的身體情況也是每況日下,據說已經在床上躺了好幾天了,能不能撐過今年都難說。
因而到了這個時候,他也就隻能選擇鬆開手中的權力。
他那邊是走了,宋授和蔡齊就麻煩了,曆史上他們倆個人屬於早死類型,五十歲左右就掛了。
但現在倒是還算安然無恙,看情況再乾十年應該問題不大。
如果趙駿以十年任期為借口,他們兩個就必須退下,讓習慣了權力的人放開權柄,恐怕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關於十年任期這件事情,我有些提議。”
賈昌朝忽然開口。
趙駿知道他想說什麼,但沒有阻止,隻是看著他道:“什麼提議。”
“蔡相和宋相勞苦功高,且年歲並不高,早早地退離是國家的損失,我覺得若是沒有其它因素,還是應該留任比較好。”
賈昌朝說道。
“你們也是這樣認為的嗎?”
趙駿看向眾人。
“這個建議我是比較認同的,畢竟都是為國家操勞了半輩子,治理經驗還是比較豐富,早早退下實在是太浪費了。”
“我讚同。”
“我也讚同。”
眾人都讚同,甚至連範仲淹都沒有反對,舉手同意。
“那到時候向官家彙報一下吧。”
趙駿說道。
“呼。”
蔡齊和宋授這才舒了一口氣。
其實他們知道眾人讚同並不是為了他們倆,而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畢竟都是權力最頂端的人,誰又希望自己早早退下呢?
所以歸根到底還是為了自己。
隻要開了這個頭,那麼他們以後也就有理由繼續留下了。
而對於趙駿來說就比較無所謂,一來這幾個人還算聽話,使著順手,不像呂夷簡和王曾,老鬨幺蛾子。
二來他雖然定下了最多十年的任期,可如果是皇帝挽留,不允許致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這叫老乾部發揮餘熱,不算破壞趙駿定下的規矩。
如果以後遇到那種不聽話的,乾個幾年任期一到,要是趙駿不滿意,那直接讓趙禎不挽留,不就正常退休了嗎?
所以政治這種東西,很多時候其實都是為了達到自己目的的手段。
“那就這樣,你們下周把要舉薦的人列個名單出來,等下個月朝會的時候就可以正式提交名單了。”
趙駿敲了敲桌子道:“名單我希望大家慎重一點,宰相不僅僅是位高權重的位置,同時也是為國為民的位置,以後如果出現問題,舉薦人可是要被我糾責的。”
這裡指的問題不僅僅是處理能力的問題,還要有私德品質的問題。萬一以後查出宰相是貪官汙吏,那政製院的臉麵可就丟大了,所以宰相要求高一點是很合理之事。
眾人點點頭表示明白。
“那好,散會吧。”
趙駿站起身收拾了一下文件就準備出去辦公。
就在此時,門外忽然有人敲了幾下門。
“進來。”
趙駿已經站起來了,扭頭看下門口。
門外有人推門進來,是政製院今日當值的官員,進來先拱手一禮。
“什麼事?”
趙駿問。
那官員急匆匆走到趙駿身邊,彎腰低聲道:“知院,遼國進攻高麗,十萬火急!”
遼國進攻高麗?
趙駿當時就楞了一下,隨即不由自主地問道:“現在什麼情況?”
“遼國已經攻破了高麗北部防線,高麗國王退往高麗西京,就怕遼軍繼續進攻,開京都守不住。”
官員說道:“高麗國王遣使者向我們求援,數日前抵達了登州,登州太守知道情況危急,便立即派六百裡加急送來朝廷,剛剛才到。”
“他們的攻勢居然這麼快?”
趙駿皺起眉頭。
高麗到大宋雖然有船直達,可船隻過來,再從海邊傳信到汴梁,最快估計也得大半個月。
這麼久的時間,高麗已經被人打到了西京,恐怕已經是危在旦夕了。
難道高麗這個好二兒,要馬上就要涼涼了嗎?
(本章完)